与此同时。
帝京,
华清池。
薄薄的水雾漂浮在温汤之上,丰盈多汁的曲线在朦朧中肉隱肉现。
女帝南宫玥跪坐在铜镜之前,一边用水舀冲洗著身躯,一边运转著清心诀,压制著內心的愤怒与屈辱。
一位身穿黑色素袍,黑髮及腰,手盘念珠的绝色僧女,坐在她身后不远的台阶上,闭目养神:
“陛下,您的心有些乱,需不需要贫尼为您诵经?”
呵呵,遇到那种混帐,还被他打上烙印……朕的心怎能不乱?
但也无所谓了。
毕竟,朕已经找到了对付那混帐的方法,下次见面,必把他踩在脚下。
没错,南宫玥已经试出来了,那拔剑人虽能用术法控制自己,让自己无法行动,
但他体內的经络,却容纳不下自己霸道的灵气。
只要下次见面时,自己將灵气一股脑灌入对方体內,就能立刻制住对方。
拔剑人?
呵,没人能够驾驭朕。
你终归会成为朕的抱剑之奴,简称剑奴。
南宫玥心中想著,却未说话,只是透过铜镜,看向僧女那张妖艷到极致的脸和左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明明是个修佛的僧女,却偏偏长了这样一张,摄人心魄,祸国殃民的风尘脸。
还真是世事无常。
“方雨法师,朕无碍,只是那长乐县督查使的位置该给谁,朕还没决定。”大虞女帝摇摇头,对自己最信任的幕僚“黑衣妖僧”说道:
“李家,王家,东方家……这帝京的每一个世家,都推举了候选人,呵呵,一个七品官,也能让他们抢成这样。你说,我该把位置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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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设这督查使一职,本就是打算给寒门学子们一条出路。”方雨法师盘动手中念珠:
“也是想用一批没进过染缸的白衣,来清一清我大虞吏治。是故,这位置,哪个世家都不能给。”
“知我者,法师也。”南宫玥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容:“可那些世家们,又不是蠢货。”
“他们又怎会愿意,把嘴里的肉吐出来呢?”
听到这话,方雨盘著念珠的手也停了下来。
陛下心中苦恼,又何尝不是她的?
大虞绵延八百年,官场早已乌烟瘴气。
金鑾殿早上发出的詔令,晚上地方府衙执行起来,却变了一层意思。
从国库拨出去的賑灾精粮,到了灾民手里,却化作了清澈若水的糠粥。
陛下追查起来,却层层推諉,到了最后,只能够处死几个替死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王朝的气数,早已不是缝缝补补就可以恢復的了。
若想扫清积弊,续万世之治,唯有肃清吏治,以雷霆利剑,將这帮子趴在王朝上吸血的世家杀到怕。
可他们结党营私,官官相护,从帝京到地方,盘根错节,牵一髮动全身。
若真对世家动手,那不仅地方不稳,陛下也会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
是故,想解此局,就必须让世家以外的白衣,忠於陛下的布衣,进入官场。
唯有如此,陛下才能放手对付这些世家豪门。
但陛下能看明白这些,世家们也能看明白。
所以,这长乐县督查使,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便成了君臣之爭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