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话题引向了她的实力，而非那些无关紧要的“花边新闻”。
顾静娴被噎了一下，笑容微僵，还想说什么，却被顾老爷子一个眼神制止了。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顾老爷子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感，却依旧有力，“坐吧，准备开饭了。”
年夜饭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暗涌的氛围中进行。菜肴精致，觥筹交错，但言谈间多是些不痛不痒的寒暄和试探。
沈明晞谨言慎行，应对得体。她发现，顾擎天虽然话不多，但看她的眼神并无恶意，甚至偶尔会问及她项目的一些细节，似乎带着点欣赏。而顾老爷子则始终高深莫测，难以揣度。
最让她感到压力的，还是来自顾静娴和几位旁系叔伯若有若无的审视和偶尔抛出的、带着陷阱的问题。好在顾淮之始终在她身边，或巧妙化解，或直接挡回，将她护得周全。
饭后，顾老爷子有些乏了，先行回房休息。顾擎天也被苏婉劝着上楼吃药。
客厅里剩下顾淮之、沈明晞以及顾静娴和几位旁系。
顾静娴端着一杯茶，状似无意地笑道：“明晞啊，听说你家里是南边的？沈氏集团……真是年轻有为啊。不过，女孩子家，终究还是安稳些好，太过折腾，容易让人担心。”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是在暗示沈明晞背景复杂，行事出格，并非顾家儿媳的“理想人选”。
几位旁系也附和着，话里话外透着门第之见。
沈明晞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眼，目光清亮地看向顾静娴，嘴角依旧带着浅笑，语气却多了一份不疾不徐的力度：
“谢谢顾姑姑关心。不过我认为，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拥有独立的人格和追求梦想的勇气，都比所谓的‘安稳’更重要。家父家母也一向支持我凭自己的能力闯荡。”
她不软不硬地将话顶了回去，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点出沈家并非她的阻碍，反而是后盾。
顾淮之握住她的手，看向顾静娴，眼神微冷：“姑姑，明晞很好。她的能力和心性，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顾家未来的女主人，不需要用‘安稳’来定义。”
他直接挑明了“女主人”三个字，态度强硬，不留丝毫转圜余地。
顾静娴脸色变了变，最终没再说什么。
离开顾家老宅时，已是深夜。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
车上，沈明晞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场“鸿门宴”，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累了吧？”顾淮之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还好。”沈明晞靠着他，感受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比想象中……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