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我的生日会寂寞着过。所以我要求他在第二天的凌晨给我电话,我在QQ里嬉笑:“天使,我要你给我唱歌,唱一个夜晚,让我的二十岁有着非同寻常的浪漫。”
他说:“没有问题,我一会儿便去买一打IC卡,站在风里为你唱。”
生日那天,我却被交好的朋友拉进歌厅里庆祝生日。香槟为我开,蛋糕为我切,那些男人女人的笑脸都因为那夜我是主角。我忘记了与黑天使的约会,直到手机落寞地响过数遍,才半晕眩着接通。
“是我。”他声音简短。
我的话更明快:“我正在和朋友们一起过生日,这儿太吵,我听不见你的声音,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打给我。”
一夜宿醉,第二天醒来,忽然想起与黑天使的相约,昨夜,我在狂欢,他是否独自站在有风的街头,握着满手的IC卡,一个人吟唱为我准备的歌?
“黑子,我生日的事情还没有向你道歉。”看着他的求婚帖,我忽然这样说。
“那算事情吗?用得着道歉不?你活得精彩,我就开心。”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网络上这么多人,能互相欣赏并成两三年的挚交,并不容易。而且,别人只喜欢你的坚强不羁,惟有我听过你暗夜的哭泣。”
“黑子……”
“别婆婆妈妈,快点在跟帖说你拒绝了我的求婚。”
“为什么要拒绝?”蠢笨如我,问了重复的问题。
“傻姑娘,你才二十岁,你的路还很长,你有了现在的成绩,要知道珍惜。而且,你能用你的双手来拼取你的幸福,不用将幸福押在一个自由散漫的男人身上,并让那个男人来分享。还有,你不同于那些影视圈的女人,她们的订婚离婚叫绯闻,而你闹出这样的事情,便是自己推翻自己在文字里的理论,自毁形象,自砸饭碗。”
“如果我接受呢?”
“你不会,因为你不会让我失望。看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成长,是比拥有她更快乐的事情,快拒绝吧,我下线了。”
我听着键盘残酷的声音敲写着我的回帖——
其实一直都留着那些可怜的记忆。
那些可怜的记忆又是被毫无温度的电线与光缆串就着,像你在前年冬夜在电话里许诺我的向日葵拖鞋;像去年我们一次又一次约好了见面,却一次又一次的成为错过的陌上花;像电话那端你唱歌的声音,你说宝贝,你来吧,我们一起歌唱到喉咙嘶哑……
可是,电线与光缆除了温柔或凛烈的刀子,它还能承受什么?
我几乎打算将喉咙交付于你的吉他,让你的手指将它引爆,将我的生活击穿,但是,谁知道击穿之后的痛苦?谁闻到血浆铺满土地的腥甜?谁敢将自己放在起伏难定的海上面?
宝贝,所以我要回答:“我不敢!”
吸掉半包烟,决定下网,用文字烘干心里的潮点。将求婚帖刷新,却看见一些网友们的跟帖。
果然,很多喜欢他的网民与喜欢我的网民反对我们结婚。
但是,我看到几个帖子——
有人说:这是我看的最酸楚的求婚帖,嫁了吧。
有人说:送你一百朵花,将电线与光缆缠成花环,让黑天使将花环戴在你的头上,让你比所有的新娘都像新娘。
…………
我看不到黑天使离开电脑时,落寞的背影。
他也看不到,在我的心里绽放了一百朵伤花,朵朵带刺,朵朵娇艳。
那一百朵伤花排成了一行字:简单时,我们不懂爱情;懂爱时,生活却不许我们简单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