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怕麻烦,可以现在离开我。”我说。
他的手果然松开了我,然后不等我反应过来,便将我抱入怀中,他说:“傻孩子,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想说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他用嘴封住了我的嘴。
我建议我们去酒店开个钟点房,因为他家也许不方便,我家又确实太乱。
他大笑着说我是很坏,但是我的坏只是因为我不故做姿态,这个世界上做作的女人太多了,相比之下,我像灵芝一样珍稀可爱。
按下“请勿打扰”,我迫不及待地扑入他的怀里,腿跨在他腰上,将他逼在墙壁上动弹不得。我吻他,直到这个男人在雨点般的吻中呼吸渐渐仓促。当我扯开他的领带时,他将我拦腰抱起,一起滚落在**……
他不停地流汗,汗水一滴滴洒在我的脸上身上,饥渴的肌肤贪婪吞食着汗珠,我同样饥渴地吞食着他,他的嘴里喃喃地叫着什么,仔细听,却是“宝贝!”
宝贝?这个词像是一瓢冷水,将我的欲望浇灭,从巅峰忽然降到谷底。谁是他的宝贝,我是谁的宝贝,这么多年来,有谁真正宝贝过我?
他敏感地停止动作,俯在我身上看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是的。”
他下床,给自己围上浴巾,给我拿了一支烟,温和且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他说:“你不喜欢?”
“是的。”我看着他,他的身体像月光下的旧墙壁,惨白、陌生而且沧桑。
他的表情沮丧起来:“我以为你喜欢的。”
我将烟喷到他的脸上:“我是喜欢的,但是我不喜欢你叫我宝贝!”
“为什么?”
我想说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真正宝贝我,它不属于我它让我嫉妒让我失常,但是我张开口,却是拖着哭腔的一句:“别问,好不好?”
“不想说吗?”他温柔的双臂环了过来,“我知道你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伤痛。你一直在笑,但是只是嘴和眼角弯一弯而已,你的眼睛不会笑,你的眉头也一直在纠着。”
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眉毛,我的确没有观察过自己笑的样子。
我说:“你困吗?如果不困,听我讲个故事吧!”
三
“这个女孩叫微微,她……”我挥挥手,猛吞一口烟,“去他妈的,不绕弯子了,反正天一亮,你是你,我是我——我要讲的人就是我。”
他笑,不出一语。
我告诉他,我在十八岁时被同学的哥哥强奸。
他的头上沁出密密的汗珠,同情地盯着我。
我厌恶这种同情的眼光,我笑:“你该不会真的白痴地以为女人会在清醒状态被人强奸吧。如果她一定不从,男人除了打晕她,根本无计可施。我不想被打晕,而且他的动作粗暴且性感,与其奋力挣扎倒不如暗自享受,所以我就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布。”
他的脸色有些变了,看我的眼光有了些变化。
我故意忽略,继续讲:“你应该知道身子下面压着一个像尸体一样的女人是多么没趣,开始是他在强**,可是到了后来反而像是我在强奸他,我永远忘不了他那种骑虎难下的表情……”
他点了一根烟,用烟雾掩饰他厌恶的表情。
“故事还没有完!第二天,我找人将他的指头切了一个,切的是大拇指,没有大拇指的手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那个刀口切得很艺术,齐齐的、弧度很好……”
他站了起来,焦躁不安地拿起床头的手机看着时间,然后装出忽然想起什么事情的样子说:“糟了,还有些事情……”
我哈哈大笑,告诉他如果他有事就尽管走吧。我想洗个澡在这儿好好睡一觉,这儿比我那个臭烘烘的家要舒服得多。明天十二点以前,我会按时退房。
看着这个几分钟前唤我宝贝爱抚我的男人消失在房门后,我的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泪,然后大声说:“你不是说我的坏是因为我不故做姿态,像我这样不做作的女孩像灵芝一样可爱吗?而且,我只是在编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