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书中的情节却莫名其妙得离谱。两个月后,也就是1968年9月,妈妈竟然逼着宋心怡下乡?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宋心怡毕业都一年了,妈妈从来没提过让她下乡的事,待她虽不算亲近,却也从没亏待过,怎么可能突然变卦?
更离谱的是,书中说宋心怡下乡前,反手举报了妈妈的资本家身份,结果妈妈和自己都被下放到宋心怡插队的地方。往后的日子里,她还总被拉出来跟宋心怡比较,处处衬托宋心怡的人美心善。
就凭这一点,宋心悦忍不住嗤笑一声。她长得跟妈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精致,皮肤白皙得像上好的羊脂玉,跟宋心怡站在一起,只要不是瞎了眼,谁好看不是明摆着的?
她忽然抬起头,鼻尖还因为刚刚嚎啕大哭而红红的,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金玉芝,“妈妈,我是不是比宋心怡好看?”
金玉芝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随即没好气地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你这丫头,刚从鬼门关走一遭,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些啥?”
“妈妈!”宋心悦不依不饶地晃着她的手臂,脸颊微微鼓起,像只撒娇的小猫。
金玉芝被她缠得没法子,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宠溺:“好好好,你好看,咱们悦悦是顶顶好看的小姑娘!”
宋心悦立刻眉开眼笑,伸手搂住母亲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声音甜得发腻:“那是!我跟妈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您夸我好看,不就是在夸您自己嘛!”
“医生,医生!我女儿醒了!”
宋向阳拽着医生的胳膊快步走进病房,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焦灼。
一番细致检查后,医生放下听诊器,语气轻松道:“没什么大碍了,恢复得不错,可以出院了。”
宋向阳仍有些不放心,语气带着商量:“医生,要不……再留院观察两天?万一还有什么后遗症呢?”
听丈夫这么说,金玉芝也跟着蹙起眉,伸手探了探女儿的额头,眼底掠过一丝犹豫:“是啊,悦悦刚遭了这么大罪……”
“不要!”宋心悦立刻摇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语气笃定,“我要回家!医生都说没事了,在医院闻着消毒水味儿才难受呢!”
金玉芝见女儿态度坚决,又看她脸色确实红润了不少,便拍板道:“行,老宋,你去给闺女办出院手续吧。”
“哎,好。”宋向阳应着,又叮嘱了句,“那你们娘俩慢慢收拾,别急,我去去就回。”
他一走,金玉芝就从带来的布包里翻出干净衣服,递过去时顺手理了理女儿额前的碎发:“悦悦,能自己起来不?要不要妈扶你?”
宋心悦一掀被子就利落地跳下床,原地转了个圈,“有妈妈对我从小的悉心照顾,我这身子骨倍儿棒啦!”
金玉芝被女儿这活泼劲儿逗笑,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搓了一把,眼里满是宠溺:“就你嘴甜。”
宋心悦吐了吐舌头,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脱病号服时,脖颈间空荡荡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紧。脖子上那块戴了十几年的如意玉佩不见了!
她手忙脚乱地套好衣服,快步走出卫生间,凑到金玉芝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小慌张:“妈妈,我脖子上的玉佩呢?”
金玉芝从裤兜里摸出用红绳系着的玉佩,捏在指尖晃了晃,低声道:“在这儿呢。如今这世道敏感,我怕别人看见惹麻烦,刚才给你擦身子时就取下来了,想着回家再给你戴上。””
宋心悦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落了地,又急忙叮嘱:“妈妈,这玉佩是个宝贝,您可得收好了!回去我再跟您细说它的来历。”
“放心吧,妈收着呢。”金玉芝把玉佩重新揣回贴身的兜儿里,拍了拍示意她安心。
“你们娘俩又凑一块儿说啥悄悄话呢?神神秘秘的。”宋向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出院单,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手续办好了,咱们回家!”
宋心悦抬眼看向宋向阳时,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哼得一声,别过脸去。
宋向阳被她这态度弄得一愣,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咋了?刚醒过来就给爸爸甩脸子?”
宋心悦猛地转过头,眼神里带着点愤愤不平:“宋心怡整天散播谣言,说我妈破坏了她爸妈的婚姻,这事您为什么不跟所有人澄清,就任由她这么污蔑我妈妈!”
宋向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躲闪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有些尴尬:“心怡她……她还小,又从小没了亲妈,心里难免有疙瘩,咱们多让着点她……”
“她没有亲妈就可以随便污蔑人吗?”宋心悦没好气地瞪着他,声音拔高了些,“那跟我妈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我妈妈平白受这些委屈和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