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楚妍急促的呼喊:“娘娘!”守门的太监拦不住,只能放行。
祁贵妃笑着直起身:“是妍儿来了?”
楚妍一身红衣未换,手中还攥着那根马鞭,径直扑进祁贵妃怀里,带着哭腔道:“娘娘,妍儿等不了了。”
祁贵妃将她轻轻扶起,嗔怪道:“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毛毛躁躁。起来说话,像什么样子?”
楚妍这才乖乖坐到软榻上,拉着祁贵妃的衣袖哀求:“娘娘,您帮我求求陛下,给我和傅执年指婚吧。”
祁贵妃微微蹙眉,前几日楚王才托她为楚珩求了一门亲事,如今楚妍又急匆匆来求赐婚,未免太过扎眼,难保陛下不起疑心。
“妍儿,你年纪尚小,婚事急不得。”祁贵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
“我年纪小,傅执年可不小了!”楚妍一想到傅执年比自己大五岁,身边还总围着各式女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再拖下去,指不定他又会纳多少外室!”
祁贵妃白了她一眼,男人嘛,不都这样?但还是忍住了,安抚道:“妍儿乖,你哥哥的婚事才刚定下来,你的婚事,本宫明年便为你做主,如何?”
眼瞅着便要到年关,明年也不过是转瞬之事。楚妍瞬间抹掉眼泪,凑到祁贵妃身边撒娇,“娘娘,还是你最好了!”
楚妍自幼便与祁贵妃亲近。幼时她常随皇子们在宫中玩耍,祁贵妃总爱带着亲手做的糕点来看望三皇子,每次都不会忘了给她也带一份。
起初见到傅执年的时候,他还不是侯爷,据说是陛下的远方亲戚,从小父母双亡,带进宫里成了太子伴读。
她初见傅执年时,他还未封爵,只是陛下远房宗亲的孤子,因父母双亡被接入宫中,做了太子殿下的伴读。
那时的他,眉眼冷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功课却稳居前列,武功更是了得,每每他在演武场练枪时,楚妍总会躲在不远处的海棠树后,悄悄望着他挺拔的身影,看得久了,那份懵懂的好感,便渐渐成了执拗的喜欢。
祁贵妃轻轻揽过她,柔声道:“妍儿放心,我们妍儿这般好,自然值得这世上最好的男子。傅执年那边,本宫会想办法的。”
就在两人抱成一团,俨然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通报:“贵妃娘娘,三殿下到了。”
祁贵妃轻轻推开楚妍,整理了一下衣饰,笑着起身相迎。
三皇子萧成玉缓步走进殿内,一身月白色锦袍衬得他温文尔雅。“儿臣给母亲请安。”他微微颔首,目光流转间,恰好瞥见楚妍泛红的眼眶,当即蹙眉问道,“妍儿,谁惹你生气了?”
楚妍见到萧成玉,积压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眼眶越发红肿,哽咽着将教坊司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萧成玉与楚妍自幼一同长大,情谊深厚,甚至胜过楚妍与亲哥哥楚珩。他听完后,温声安慰道:“妍儿莫急,傅执年早晚是你的人。”
楚妍却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可他身边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这里。”
萧成玉柔声笑道:“傻妹妹,心不在又如何?你让那些人消失不就行了?”
楚妍一愣,怔怔地望着萧成玉。
是啊,自己揪着傅执年不放简直愚蠢至极,让她们消失不就是了。。。。。。
想通了这一点,楚妍心头长久以来的郁结豁然开朗,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笑意。
沈芷卿不过一名罪臣之女,昭昭不过一名教坊司卑贱女子,自己堂堂长平郡主,难道还怕她们?何况身边还有常书哲这个傻子。
念头落定,楚妍起身对着祁贵妃福了福身,“娘娘,三殿下,时候不早了,妍儿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祁贵妃见她心绪平复,温声道:“去吧,路上仔细些。”
楚妍应了声“是。”又冲萧成玉扬了扬下巴,转身大步离去。
直到殿门重新合上,楚妍的脚步声彻底远去,萧成玉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敛去,他转身面向祁贵妃,“母亲,傅执年那边,已然查到了胡商一事的蛛丝马迹,要不要儿臣先动手?”
祁贵妃缓缓坐回软榻,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榻边的玉如意,眸底寒凉。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必,胡商这事,自有替罪羊顶着,犯不着你亲自出手打草惊蛇。”
“儿臣明白了。”萧成玉垂眸应道。
祁贵妃抬眼看向他,“成玉,记住,谋大计最忌急躁。眼下正是关键时候,你必须沉住气。”
萧成玉拱手,沉声应道:“儿臣谨遵母亲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