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钱,你个赌鬼净知道钱!一代亲二代表懂不懂!”
萧环一拍大腿:“别扯那陈年旧账了行吗,我都多少年没赌了?”
“要不是你大哥去了,你就还是那副鬼样子。”萧环瞪她一眼,她自己也觉得说过了头,噤了声。长长一叹。
两人就寝,蜡烛被吹灭,屋里骤然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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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公主,属下听到的就是这些。”
这次来北州,高凌月偷偷带了几个耳聪目明的暗卫,负责暗处监视。
萧府的人刚刚说的话做的事,很快就会传达到她这里。
萧启英勇善战,自他当上主帅,从无败绩。一路高歌猛进,破例封为定远侯,是实打实用军功换的。北州将士一度被百姓称为“萧家军”。萧启严令禁止这个称呼,称天下的将士都是皇帝的将士。但百姓哪管这些,仍是这样叫着,久禁不止。匈奴屡屡进犯,弄得北州百姓提心吊胆,多亏有了萧将军,把匈奴打得屁滚尿流,他们才过上了安稳日子,实乃民心所向。
萧启是不可多得的良将,有他在,就象征着一方安宁,是齐国之福。据说,那一战,他带着将士们冲出重围,与匈奴大军厮杀,以少敌多,最终壮烈成仁,马革裹尸。为避免军心动荡,他战死的消息都是在战役结束后才放出来。这样的人,在最后一役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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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吉日,提前三日斋戒后,在萧家祠堂上香。
祠堂中间供奉着诸多牌位,高凌月一眼就看见了萧启的,既是她舅舅,亦是为齐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定远侯大将军。
萧环作为当家人,站在最前方,他先是深深鞠躬,司仪上前奉上三炷香,借香烛的火焰一一点燃。而后,萧环举香至额前,心中默念,躬身拜三次。余下众人皆如此。
拜完之后,他走到香炉前,按照中间、右手边、左手边的顺序插香。
高凌月注意到,一小截香灰掉到了萧环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烫到似的,手抖了一下,之后便止不住颤,待上香结束,忙把手缩进了宽大的袖袍里。
“长公主请吧。”
高凌月颔首,默默收回目光。
祠堂里香烛长燃,肃穆沉静。完成上香仪式,出了房门,萧环才觉胸中舒畅许多,称自己要去铺子里做事,行礼告退。
王夫人和萧广也相继走了。两家人虽在同一府中,但几乎是分为两个区域,通常情况下互不打扰。
“外祖母,我怎么觉得二舅在祠堂里有点心不在焉的啊。”高凌月对老太太说道,语气寻常。
“他啊,可能还是于心有愧吧。年轻的时候好赌,是个纨绔……”老太太想起什么,哽了一阵,“后来没了依靠,才认真做起药材生意,虽是商人……也好,也好啊。”
见老太太情绪低落,高凌月忙说:“是我不该问,惹外祖母伤心了。”
“无妨,这些年,多亏有他。虽是姨娘所生,但启儿没同胞兄弟,对他最好,兄弟俩一同长大,感情深厚。他当初开药材铺,也是念着他哥有腿疾……”
“舅舅有腿疾?”
“对,旧伤所致,阴雨天便疼得厉害。这事不敢传出去,只有我们这些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倒想瞒,瞒不住。就连战死的消息,也瞒……”老太太说不下去了,眼泪盈眶而出。
高凌月握住她的手,心里亦是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