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圆。”方堃忽然开口。
“嗯?”
“下次……再出去找物资,叫上我一起。”方堃说,“我是老师,不能总让你们冒险。”
黑暗中,原圆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后才传来一声淡淡的回应:
“看你表现。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方堃笑了笑,没再坚持。
他闭上眼睛,在令人安心的寂静中,再次沉沉睡去。这一次,梦是安稳的。
方堃在床上结结实实地躺了两天,期间被原圆和玲姐联手盯着,吃了玲姐精心准备的病号饭。
加上那包珍贵药物的作用,发烧和虚弱感终于彻底退去,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方堃深吸一口带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空气,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走出房间,看到操场上众人已经在王哥和张叔的组织下开始了晨间的活动,有的在简单锻炼身体,有的则在清理场地。
秩序井然,每个人的脸上虽然仍有疲惫,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坚韧和对未来的期盼。
看到方堃走出来,学生们纷纷打招呼:“方老师早!”“方老师你好啦?”
方堃笑着——回应,走到人群前方。
原圆正靠在一棵树下,看似慵懒,但浅色的眼睛扫视着周围,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见方堃看来,他微微颔首。
方堃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静一静。”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朗和沉稳,“我的身体已经好了,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也谢谢大家的照顾。”
下面响起一阵表示“应该的”、“老师你好了就行”的声音。
方堃顿了顿,表情严肃起来:“接下来,我们要说几件重要的事情。首先,是关于李树兴的处理。”
气氛瞬间凝重了一些。
李树兴被捆在杂物间几天,虽然没饿着他,但也绝不好受。
“经过我和几位老师,还有原圆的商议,我们决定,”方堃目光扫过众人,“把李树兴,留下来。”
下面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不解,有人担忧。
“但是,他不是作为同伴留下来,而是作为戴罪之身,参与劳改!”方堃语气斩钉截铁,“他搜刮的物资,大部分充公,用于我们集体的生存。而他本人,必须通过劳动来赎罪。我们已经规划了将学校院子向山脚扩展,平整土地,准备后续开垦种植。
李树兴将是这项工作的主要劳动力之一,由王哥和张叔监督。没有自由,只有劳动和基本生存保障。如果他有任何异动,或者试图伤害任何人,我们绝不会再手软!”
这个决定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
既避免了直接处决带来的心理负担和道德困境,又给了这个曾经的危险分子一个明确的惩罚和约束,还能为集体创造价值。
大部分师生听了,虽然对李树兴仍有芥蒂,但也觉得这或许是当前情况下最合适的选择了。
“其次,”方堃继续说道,“我们不能只满足于固守。丧尸的威胁还在,我们需要更强的安防。
同时,坐吃山空不行,我们必须想办法自己生产食物。所以,从今天起,所有人,除了必要的警戒和后勤,都要投入到安防加固和开垦拓荒的工作中!我们不仅要活下去,还要争取活得更好!”
这番话点燃了大家的希望。
被动等待救援是煎熬的,主动去创造、去建设,才能燃起真正的斗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方堃的声音格外郑重,“鉴于李树兴事件的经验教训,我宣布一条规矩:从现在起,如果有外人来到我们这里,无论看起来多么无害,没有经过原圆的亲自确认,一律不许放进来!原圆的判断,拥有最高优先级!”
这条规矩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树下的原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