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抬头望向楼顶，朝着方堃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任务完成。
楼顶上瞬间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声，虽然依旧压抑，却充满了喜悦和解脱。
方堃看着下面那个挥手的身影，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扶着旁边的水泥护栏，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了。
但是事情还没结束，他拍了拍手，想要喊些话，却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哑了。
王哥也在，就朝大家喊道：“等一下，方老师有话说！”
方堃艰难地交待：“原圆去村里转一圈，确保一定没有漏网之鱼。”
王哥传完话，原圆便点头离开了。
方堃又继续哑着嗓子说：“张叔带着男生收集尸体，挖坑，烧了。”
王哥朝楼下和围墙上的人喊去，大家那点胜利在望的心气还在，都充满干劲，二话不说就去找挖土点火的东西去了。
“……王哥继续警戒……别放松，补围墙……”
王哥点了点头，说道：“你休息休息吧……”
方堃摇了摇头：“还有……玲姐和同学……教室消毒，肥皂，洗衣粉……有什么用什么，喝水烧开……”
王哥转达完毕，老师带着学生就行动起来，他们要么力气不大，要么年龄太小，刚才使不上劲，现在正是发挥的时候。
方堃全部说完，推了推王哥让他去忙，他和于强在这接应原圆。
王哥点了点头，看他确实只是嗓子喊哑了，便点了点头，先去忙自己的事了。
方堃终于松了口气，闭上眼只感到一阵眩晕。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
比他当年第一次站上讲台，比他面对最调皮的学生，比他知道自己面对丧尸觉醒了扔粉笔头异能时，都要紧张一万倍。
等待的时间让人焦躁，方堃忍不住的走神，但是偏又逼自己强撑着精神，专注原圆的方向。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看到了那道熟悉的人影。
“走！下去接应！”方堃稳住心神，对于强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当方堃快步冲到学校门口，看到原圆完好无损地从那个刚刚重新打开的缝隙里钻进来时，他悬着的心才终于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原圆一进来，脱下了那件沾满泥点和丧尸腐臭、混合着方堃汗味的外套，随手递还给方堃，语气平淡地陈述：“你的衣服，脏了。”
方堃接过外套，看着原圆因为运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那句“你没事吧”在嘴边转了几个圈，最终变成了一句带着无奈和如释重负的：“……干得漂亮。”
原圆眨了眨眼，似乎对方堃这干巴巴的夸奖不太满意，补充道：“我饿了。给我加餐。”
方堃：“……中，加，一定加。”
原圆扫视了一圈学校内的情况，见大家都有条不紊的行动，也朝方堃笑了笑：“干得漂亮。”
方堃如释重负，感觉脚软，眼皮子也沉的不行，只差一步就要晕倒：“……安全……了……”
原圆上前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方堃：“你休息吧，剩下交给我。”
不知道是真的相信原圆还是累的睁不开眼，方堃真觉得自己疲惫如排山倒海而来，立刻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