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伟，你待在屋里，谁敲也别开！”方堃猛地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然后一把抓住原圆的手腕，“你，跟我出来一下。”
原圆似乎想挣脱，但方堃抓得很紧，拖着他就往外面走，找了个墙角，方堃似乎是有点怨气，把原圆按在墙边。
转角空间狭小，只够转身，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潮湿气。
方堃把原圆按在冰凉的墙壁上，自己也抵得很近，眼镜片后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的竖瞳。
“原圆！”方堃连名带姓地叫他，气息有点不稳，“你看着我，冷静点听我说！”
原圆抿着嘴唇，没说话，但竖瞳里的躁动似乎缓和了一点点，能感觉到方堃抓着他手腕的掌心很烫，还有点抖。
“我知道你闻到同类的味道不好受，我知道你看不惯这些事，”方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语速很快，泄露了他的焦灼，“你现在去找他，说什么？‘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快把人和血清交出来’？他会承认吗？他只会立刻把我们三个都抓起来！你，我，还有孙伟，一个都跑不了！”
他喘了口气，看着原圆微微皱起的眉头，继续压低声音说道：“你是能打，但这里有多少守卫？有没有枪？有没有别的异能者？那个杨医生既然敢做这些事，会没点准备？你一个人能打几个？万一他们用阴的呢？用药呢？”
原圆眼神闪烁了一下，但身体没那么紧绷了。
方堃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和焦虑交织在一起，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着急，不仅仅是因为计划被打乱或者身处险境。
更多的是因为……眼前这条蛇。
他怕原圆出事。
这种“怕”来得特别强烈，特别直接，甚至超过了对自身安危的担忧。
原圆情绪不对头，不管不顾的时候，他会觉得心慌意乱，好像什么东西要失控了，而这种失控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认知让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开始，这条蛇精在他心里占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和……哄劝？
“原圆，”他松开了一点抓着对方手腕的力道，但没完全放开，指尖能感觉到对方皮肤下冰凉的、属于爬行动物的体温，“我们得从长计议。不能硬来。但越急越不能乱，你不是应该比我明白吗？”
他想起来原圆说的话，连哄带劝地说：“你说我认为你的安危比老赵重要，那现在，我的安危是不是比你的妖族同胞重要？”
原圆慢慢转回头，竖瞳在昏暗光线下看着他，里面的急躁褪去了一些，换上了一丝迷茫和……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轻轻“嗯”了一声。
方堃也是急了乱说，却没想到原圆“嗯”了一声……
这……这什么意思……
这声“嗯”让方堃的心又跳到了一个新高度。
他几乎是慌乱地看向原圆。
昏暗的光线下，原圆也正看着他。
那双浅色的竖瞳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攻击性的冷光，而是变得……异常专注，里面映着一点点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