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秋日清晨湖面起的袅袅晨雾。
慎予在这片雾里迷失几秒,嘴里几乎要脱口而出。
“臣喜欢……”
最后似乎透过雾看到眼底通透的湖面。
恍然醒了。
“臣也喜欢江北。”
慎予自嘲笑笑,几步上前与两人并排。
“殿下若是喜欢,臣找一个和江北一样的地方,殿下可以在那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是么,什么地方呀。”
“莫不是慎予侍卫其实富甲一方,要买下一座大庄园给我们玩吧。”
三人并肩走在一起,总是隐约能闻到清洌酒香。
好似三人一起醉在其中。
第二日一早,元窈刚用完早膳,下人进来传话说昨日席上的方掌柜来拜见。
元窈没想到此人如此急切,命人请他在正厅喝茶,她换好衣服就来。
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日那套,既然是要假扮富甲一方的东家小姐,这件衣裳短时间内不能再穿。
换上另外准备的一套衣服,又换了一套首饰,这才由慎予扶着赶往前厅。
“方掌柜大驾光临,可是还想谈昨日那笔买卖?”
元窈开门见山,边说边给送茶水的灯瑶一个眼色。
灯瑶收到暗示。立刻上前斟茶。
“赵小姐昨日说在集市上的布料铺子看到过鲛绡纱,对鲛绡纱并不满意。”
“对啊,那鲛绡纱真是枉费了一个好名字,既不清透也不轻薄,完全不像名字一样登得上台面——诶呦!”
斟茶的女使似乎是分了神,竟然将热茶溅在元窈的衣袖上。
元窈缩回手,佯装生气地瞪了斟茶的灯瑶一眼。
身旁站着的慎予开口教训,灯瑶见势利落跪下求饶。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若是污了我其他衣服还好,那些衣裳袖口用的布料都是家中私库的,入水不濡,偏偏是这件在外面做的,沾湿若是皱了你如何担得起?”
责骂声和求饶交杂。
在坐在客位的方掌柜看来,完全是一出家中责罚闯祸女使的家事。
元窈也假装反应过来方掌柜的存在,突兀地止住责骂,尴尬假笑。
“让掌柜的看笑话了,还请掌柜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裳就来。”
方掌柜脸上并无不满的尴尬,反而带着天助我也的笑容。
“无妨,正巧老夫给赵小姐带了一份礼物,小姐不妨正好试试看。”
闻言,方掌柜的随从捧出两个托盘,一个乘着一件颜色稳重大气的冬季外衫,一个乘着一件夏裙。
两个托盘被恭敬地摆在元窈喝茶的桌案上。
元窈仔细抚过冬装,不仅是袖口和衣领,衣衫的最外层几乎都是由鲛绡纱做的外罩,不仅可以防水保暖,看上去也更加轻薄美观。
夏裙更是不用摸,一眼就可看出裙摆有层层鲛绡纱所致。
“老夫并无别的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这衣裳能过眼,本来在担忧不知道赵小姐的身量,只是按多数女子的身量制成的衣服会不合身,显得心意不诚,眼下真是老天助我,正好能给小姐应急,等问得小姐的身量,老夫再给小姐送一套很合身的来。”
摩挲着衣裳上鲛绡纱的花纹,元窈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多谢方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