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带着几张新卷子从后门匆匆跑进来：“莫媛，齐媮的卷子可以先给别的同学吗？办公室好多关门了，用不了打印机。”
莫媛点点头，把齐媮那份卷子抽出来递给班长挑。
“谢谢。”班长抽出三张，又急忙跑了出去。
重新归拢好剩下的卷子，莫媛背上书包走出教室。
中午放学的时候娄子凊他们已经帮两个女生把宿舍里需要换洗的东西运到校门□□给莫媛爸爸。所以这会儿他们可以慢悠悠地吃个饭再回家。
娄子凊似乎心情不太好，眼睛不大精神地低垂着，脸上看不出表情，平时挺直的脊背微微驼下来。
“你俩又闹矛盾了？”朱侗跟莫媛走在前头咬耳朵。
莫媛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闹脾气的大个儿，不自然地抿抿唇。
紧了紧抱在怀里的袋子，莫媛无奈地摇摇头。
朱侗晚上睡觉前也会在微信上悄悄跟莫媛聊会儿天，因此对他们之间的事还算了解。昨晚的拥抱事件有人偷偷拍下来发在秘密校园群里，下面的评论五花八门，今早的留言突破一千条。
朱侗试图准确理解这个动作的意思，脑补一番再问：“他看到评论里说你坏话不高兴了？”
娄子凊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后，提走莫媛怀里笨重的帆布袋，声音听起来格外委屈：“不是，我明天回家，想跟她再抱一下。”
莫媛：……谁家好人天天要拥抱？
朱侗恍然大悟，委婉地提出一个建议：“那你们要不握握手？”
娄子凊目不斜视地紧跟两个女生后边儿：“不，每次放假我跟好朋友都是要抱一下的，朱侗你等会儿也要跟我抱一下。”
“……我其实觉得不是很有必要。”朱侗感觉一股凉意从后背窜上天灵盖。
走出教学楼，人逐渐拥挤起来，莫媛主动牵上朱侗的手和娄子凊书包上垂下来的调节带：“跟、紧。”
打车到吃饭的地方，赵冏和叶凡还有几个男生挤在一块儿点餐。兰州拉面馆里跟学校一样人满为患，几个男生抢先占据店里最大的一张圆桌，留着靠里面的三个位子相互挤在一起。
这是其中一个同学家亲戚开的店，莫媛坐下的时候才发现桌上不仅有主食，还上了一打啤酒。
叶凡招呼完他们坐下，伸手盖住剩下两个空的玻璃杯：“她们女生不喝，猴子你倒给谁呢？”
精瘦的男生讪讪一笑，说了句抱歉，然后握着啤酒瓶坐回位子上。
朱侗往莫媛脸上观察片刻，两人顺利对上暗号后，朱侗从地上的纸箱里挑出一瓶撬开瓶盖：“不喝多，我跟莫媛分一瓶。”
闻言，在座的男生无一不惊讶地看过来。
“等会儿，莫媛能喝？”娄子凊冷着脸抢走最后一个玻璃杯。
莫媛没来得及挡住，敢怒不敢言，转而可怜巴巴地求助。
朱侗把自己那杯推到莫媛手边，放低声音给娄子凊解释：“你放心吧，我们俩经常在我家偷我爸啤酒喝，这点没事儿。再说了什么叫莫媛能不能喝，我俩单独喝，还能让你担心上？”
娄子凊还是不赞同地皱着眉，刚想开口劝，莫媛却已经端起杯子把澄黄色的液体喝进嘴里。
在他看来，这种行为相当于孩子翅膀硬了。
细细的喉管上下起伏，她的脸色未变一毫，兴许是啤酒太冰，那浅色的唇微微张开，呼出一口残存的冷气。
“嗯。”莫媛先斩后奏，她是能喝的。
冬天的冰啤酒喝起来冰爽畅快，一口下去令人清醒的冷意瞬间从头到脚传遍全身。
莫媛扭头对娄子凊讨好地笑，另一只手在底下撞了撞他侧腰。
痒意突然袭来，娄子凊感觉被碰到的地方开始又痒又麻，偃旗息鼓不再阻拦她们分酒喝。
“先吃点面，别空腹喝。”娄子凊从自己的大碗刀削面里分出一小碗。
莫媛点点头，然后面不改色把一个漏网之鱼葱花同学挑回娄子凊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