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升上车窗,重新踩下油门,小米SU7平稳地汇入车流。车载屏幕上显示着当前时速,60公里,不快不慢,就像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够留下一段回忆。
为什么没加她微信?
这个问题,我在心里问了自己一路。其实没有复杂的理由,既不是怕打扰她现在的生活,也不是觉得当年的情谊经不起现实的打磨,就是突然觉得,没必要了。
成年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见一面,聊两句,挥挥手说再见,就已经足够圆满。如果真的加了微信,大概率也只是躺在通讯录里,偶尔看到对方的朋友圈,点个赞,却再也找不到当年那样无话不谈的默契。倒不如就这样,把所有的怀念和遗憾,都留在这次偶遇里,留在那个阳光正好的下午,留在车窗内外两次短暂的挥手里。
车子驶上高架桥,远处的天空很蓝,云朵慢悠悠地飘着。我打开手机备忘录,敲下一行字:“写本小说吧,关于同桌,关于九二班,关于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毕竟,这很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与其执着于一个联系方式,不如把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细节,那些感动过、遗憾过的瞬间,都写进故事里。这样,无论过多少年,只要翻开书页,就能想起那个仗义的学委,那个不挑食的“大嘴”,那个在巷口冲我挥手的、带着阳光般笑容的同桌。
理科生的浪漫,或许就是这样笨拙又执拗——用最理性的方式,留住最感性的回忆。车子继续往前开,朝着家的方向,也朝着故事开始的方向。都说不知不觉又过了个秋,有人再见,有人再也不见。是啊,6个多春秋过去了,我也已经攒了500多本小说,每一本都是过百万字级别,可是没啥感觉,你知道吗,还不如我当时日记写的小说每个章节字数不多,只有两千多字,但是真的是全新新投入。哥们现在属于是下笔如有神,但是真的找不回来当时的感觉,可能当时纯手写,也有可能是两个人共同创作的原因吧。忽然的就想休息一下最近向番茄那边的编辑和晋江那边的编辑请假了,我想散散心。当然可以,孩子你去吧。哥们就冲你一天二十章,一张平均七千多字,每个章节至少一万多字,番外就是一万字起步。哥们你歇吧,你随便歇,真的。平常作者三千字更新,一天两张,一年不断更,那就很勤奋了。歇呗歇呗,给你放假,全勤依旧是的,可以算你全全勤。
第七章:为回忆开一本新书
车子驶离盘山公路,手机导航切换到城市道路时,我点开晋江的作者后台,指尖悬在“新增番外”的按钮上,最终还是轻轻退了出来。
之前觉得在老书后加番外省事,可真要动手时才发现,不合适。那本《九二班纪事》有自己完整的主线,主角团的故事早已闭环,番外里总得有他们的名字,做些和主线相干的事才说得通。而我想写的,是药摊偶遇、车窗挥手、0。35元红包背后的真实回忆,这里没有老书的主角,只有“我”和“大嘴”,只有那段独属于九二班的青春碎片,硬塞进番外里,总觉得是对主线的打扰,也辜负了那些想读纯粹回忆的读者。
罢了,麻烦就麻烦点,开本新书。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心里反倒踏实了。我点开“新建作品”的页面,看着跳出的一堆必填项——作品名称、类型标签、文案、分卷设置、内容简介,果然如之前了解的那般繁琐。可这次没有丝毫抵触,反而指尖带着点久违的雀跃,像是当年第一次在日记本上写下“大嘴”的名字时,那种纯粹的期待。
先想书名。不能太华丽,要贴合回忆的调性。《同桌的银杏书签》?不行,太文艺,不符合理科生的直白。《六年后的偶遇》?又太直白,少了点余味。我盯着手机屏幕,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忽然想起高中时操场边的银杏,想起她夹在日记本里的落叶书签,想起秋风吹过时,她笑起来的样子。或许就叫《秋遇:未加微信的同桌》,直白里带着点遗憾,刚好戳中这段故事的核心。
类型标签也好选,青春、校园、回忆、日常,没有复杂的剧情冲突,就写最真实的时光片段。文案不用长篇大论,简单一句“六年后药摊偶遇,没加微信,却想把关于同桌的故事,写进一本书里”就够了,就像和读者聊天,坦诚又直接。
分卷设置得花点心思。之前写百万字小说时,分卷都按情节推进来定,这次不一样,要按回忆的脉络来。第一卷就叫“药摊重逢”,写那次猝不及防的遇见,车窗内外的挥手,没说出口的微信;第二卷“九二班往事”,把晚自习抄作业、送包子、外婆偶遇的片段都放进去;第三卷“万字番外的执念”,写写这六年来的创作,五百万字背后的怀念;第四卷“秋日散心记”,记录这次编辑特批的假期,路上的秋景和心事。每一卷不用追求字数,就像当年的日记本,一章写一个片段,两千字也好,七千字也罢,怎么真就怎么写。
填完这些信息,已经到了小区楼下。我熄了火,坐在车里继续完善简介。忽然想起晋江编辑之前说的“少点啥”,现在终于明白,少的就是这份“不刻意”。之前的小说,为了逻辑闭环、情节饱满,总要刻意设计冲突和转折,可这次的新书,不用讨好谁,不用遵循什么创作套路,只是为了留住一段回忆,为了那个没加微信的同桌,为了自己心里那份放不下的执念。
提交作品审核时,心里没有忐忑,只有平静的期待。审核可能要等几个工作日,流程或许真的很麻烦,但没关系。就像当年手写日记本时,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被这么多人认可,现在也一样,没想过这本“私人回忆”能有多少流量,只要能把那些藏在心里的故事写出来,就够了。
我关掉手机,推开车门,秋日的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小区里的银杏叶也黄了,落在地上,像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我弯腰捡起一片,叶脉清晰,边缘带着点卷曲,和当年她夹在日记本里的那片很像。
或许这本新书,不会像之前的作品那样日更二十章、单章万字,也未必能拿到多少推荐,但它会是最特别的一本。因为它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复杂的逻辑,只有最真实的青春,最纯粹的怀念,和一个理科生笨拙又执拗的浪漫——为了未加微信的同桌,为了回不去的九二班,哪怕流程再麻烦,也要认认真真开一本新书。
审核结果怎么样,读者会不会喜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终于要把这段藏了六年的回忆,原原本本地写出来了。就像当年在日记本上写下第一行字那样,带着点紧张,带着点期待,还有点藏不住的温柔那些发烫的课间。
午后的阳光像被揉碎的金箔,斜斜地淌进教室,落在积着薄尘的课桌上,混着粉笔灰的味道,在空气里酿出一种昏昏欲睡的黏稠感。我趴在胳膊上,额头烫得像贴了块烧红的铁板,眼皮重得掀不开,连窗外的蝉鸣都变成了模糊的嗡嗡声,一圈圈绕着太阳穴打转。
“吴晓情,你是不是睡着了?”前桌的林晓雨回头戳了戳我的后背,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想摇头,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脸颊贴在冰凉的作业本上,稍微缓解了一点灼烧感。
就在这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啪”地扣在我面前的桌面上,震得我的胳膊都跟着颤了颤。我勉强掀开一条眼缝,看见吴帅正蹲在我课桌旁,双手死死按住他那个印着篮球明星的铅笔盒,姿势像在镇压一场即将爆发的起义。他的眼镜片反射着阳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只觉得那两道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别趴着,会闷坏的。”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不像往常那样咋咋呼呼。我想反驳说“我难受”,可喉咙干得发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重新闭上眼睛,任由意识在清醒和模糊之间晃悠。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我以为是林晓雨,没理会,直到那只手又碰了碰我的额头,带着微凉的温度,和我发烫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我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吴帅的视线。他已经直起身,站在我课桌旁,眉头皱着,平时总是带着笑意的嘴角也抿成了一条直线。“你发烧了?”他问,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都在埋头写作业,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吴帅沉默了几秒,转身跑回自己的座位,又很快跑回来,手里拿着他的笔记本。他把笔记本摊开在我面前,上面没有习题,也没有笔记,而是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温度计,水银柱被涂成了红色,一直顶到了顶端,旁边还写着三个大大的字:“多喝水!”
我看着那个幼稚的温度计,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吴帅看到我笑,眉头舒展了些,却还是板着脸说:“笑什么?发烧很严重的,等下下课我去告诉老师。”
“别去。”我连忙开口,声音沙哑,“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我实在不想麻烦老师,更不想被送回家——那样就没人帮我记下午的数学笔记了。
吴帅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蹲下来,双手按住他的铅笔盒,像是在守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假装闭上眼睛睡着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小声地数数,从“一”开始,声音轻得像耳语,数到“一百”的时候顿了顿,又重新开始数。
我心里纳闷,他为什么要数数?难道是在陪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压了下去。吴帅平时最调皮,上课总爱和同桌讲话,下课就拉着男生们去打球,怎么会突然这么关心我?或许只是觉得好玩吧。
可我转念一想,刚才他碰我额头时的动作,还有笔记本上那个画得格外认真的温度计,又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偷偷睁开一条眼缝,瞥见他的胳膊肘上有一块淡淡的红印,像是被什么东西硌到了,想来是刚才蹲太久压出来的。他还在小声数数,数到“三百”的时候,又轻轻推了推我:“吴晓情,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务室?”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很认真。我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暖意,像有一股暖流慢慢淌过四肢百骸,连额头的烫意都好像减轻了些。我摇摇头,轻声说:“我没事,谢谢你。”
他“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却没有起身离开,依旧蹲在那里,双手按着铅笔盒,仿佛在为我守着这片刻的安宁。阳光慢慢移动,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个下午,蝉鸣依旧,阳光依旧,可我却觉得和往常不一样了。有一个人,用他笨拙又认真的方式,给我带来了一份突如其来的温暖,像一颗糖,在心里慢慢融化,甜丝丝的。
第二天一早,早读课的书声琅琅地飘满了整个教室,窗外的阳光明媚得晃眼,可我的头还是有点昏沉,喉咙也依旧干涩。我摸了摸额头,虽然不似昨天那么烫,但还是有些低烧。犹豫了很久,我还是鼓起勇气,写下了一张请假条,打算去告诉老师,请半天假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