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傀儡皇帝,忍辱负重六年后,元子崇终于真正的夺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利。”
那时他才恍然,原来自己只是活在一本书里的炮灰,书中主角就是他一手扶持上位的新帝元子崇。
而他不过是男主野心之下的垫脚石,一颗替他排除异己的棋子。
新帝是故意派他去送死的。
也可以说是早就谋划好了,在摄政王彻底反叛之前,抛出他这颗已经没用了的棋子,以命相搏,跟反派同归于尽。
自入仕后,裴砚苏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风寒未愈,落下了咳疾。加之刚扶持新帝,呕心沥血,日夜不能寐,病情越发严重,几乎耗尽了他的心血,才落下了这终身的病根。
想他曾经就是拖着这样一副病体,为新帝精心谋划,铺平帝王之路,最后得来的却是新帝将他视为棋子,利用殆尽。
想到这儿,裴砚苏禁不住喉咙发痒,猛烈的咳嗽起来。
纯白的手帕捏在掌心,一手捂着胸口,乌发顺着肩膀滑落,还咳出几滴血来,映着他那张苍白的脸,看着有几分骇人。
进门送药的小丫鬟吓得尖叫起来,大概这时还没见过他吐血,被他羸弱的样子吓到,以为他要不行了,赶忙要跑出去叫人。
周毓南正巧进门,从丫鬟手中接过刚煮好的汤药,摆摆手示意她们都出去,仿佛早已习惯了,默默替裴砚苏搅动汤药。
他走上前,半蹲在裴砚苏床前,将凉好的汤药递过去,默不作声的收起沾了血的帕子。
“大人,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不然我再把太医叫回来……”
裴砚苏拦住了他返身要去抓太医的动作,又浅咳几声,嗓音低哑着问:
“我这是怎么了?”
他此刻头脑有些混乱,属实记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为何明明已经死了,却又再次醒了过来,而且还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再看眼前的周毓南,一副青涩严肃的模样,仿佛还是刚随他扶持新帝的时候,他一眼选中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做了新帝的近侍。
周毓南以为他真是摔伤了脑袋,忘记了那天的事,便侍候他喝完汤药,又从桌上的白玉蜜罐里夹了块槐蜜糖,眼看着裴砚苏皱紧眉头吃下,才沉着脸说:
“几日前,大人从朝堂回来,路上不甚被人惊了马,从马车上摔下来,昏迷了好几日。”
脱口而出的话,谁也没提,但周毓南说的咬牙切齿,仿佛已经在牙根里把那些人给嚼碎了。
裴砚苏在嘴里化了糖,甜腻的味道盖住苦药。
他一贯喜欢甜的东西,但此刻他根本来不及品味,听见周毓南的话,猛然掀开眼皮。
摔马?
裴砚苏喉咙一痒,捂着胸口又咳嗽起来。
周毓南眼疾手快递了帕子上前,他紧紧捏着帕子一角的绣字,恍然反应过来,眼神里满是惊诧。
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是三年前的事。
新帝登基,改国号为“建章”,这名号还是他身为帝师,亲自为新帝选的,他绝不会忘记。
建章三年,也就是他一腔热血扶持新帝的时候。
彼时他刚因为一件官员调整的事在朝堂上跟摄政王一党对峙,因而得罪了人,被设计摔下马车,不仅摔伤了腿,还因此咳疾复发,差点没挺过去。
朝堂中明里暗里害人的事常有,他见得多了,自己手里也不算干净。但作为丞相帝师,这还是裴砚苏第一次被人背地里下手暗害,所以他记忆深刻。
他居然回到了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