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放不能放。
欲留,也未必可以留。
云织猝然感到失落。那是一种得到过却从眼前溜走的怅憾。
再过了几日,纳兰景带着礼物来,还带了几名修葺房屋的工匠。云织道一声谢,纳兰景却不自在,将眼神挪去了别处。
云织便笑,道,怎么了?
纳兰景撇一撇嘴角,道,只是不习惯,你从未用这样的态度对我。云织故做嗔怒,道,你是说,我从前不懂礼节,怠慢你了?
不不,我决非此意。纳兰景赶忙摇头。望着里屋,问,怎的不见留妆?
云织眼色一沉,道,她在后院。但紧接着,便眼波一转,赶在纳兰景开口之前,故做娇弱,将软绵绵的身躯靠了过去。再惊惶地弹开。道,我定是困在山洞里受了寒,近来常觉得晕眩。失礼了。说罢,轻笑着抬头,正撞上留妆经过门外错愕的眼神。
——纳兰公子。
——云织补充道:明日,我便同你到西郊游湖可好?虽然你没有做足我的要求,可是,你为我所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纳兰景顿时愕然。
他亦看见了门外痴痴站立的留妆。他深深地将头低下。
夜深。
云织与留妆在后院里站着。稍有倾斜的梨树,覆盖出幽暗的倾斜长影。云织面带微笑。留妆却愁眉紧锁。
她道,你并不爱他。
云织笑问,那又如何?
你只是想玩弄他,就像你从前对待那些追随者那样。留妆摇头,可是,纳兰景不一样。你放过他,放过他好不好?
他是哪里不一样了?云织笑得更妩媚了。
留妆低头,就当我求你。
呵,你是心疼我抢了你中意的男子吧?云织挑了挑眉。
雾气下来了。
留妆沉默半晌,突然抬起了头,目光有一种凌厉的坚定。她道,你若是执意如此,那么,休怪我用你的秘密来做要挟,到时候,不光是纳兰景,整个翠色镇,都将没有你的容身地。只要纳兰景不会受到伤害,你就算立刻带我走,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