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大基地后,他们小心翼翼注意饮食,结果还不是得了三血病?
人要死也就一瞬间的事儿,没必要活得胆战心惊。
这个同事比顾明月大几岁,想法有所不同。
比起她,几个年轻点的行李要多点,但没人用箱子,基本都是用背篓或箩筐,这两样价格便宜,在她们承受范围以内,买箱子的话价格要高好几倍,舍不得钱。
公交车里全是部门里的人,有男有女,顾明月注意到五十加的人没几个,哪怕有几个白头发的,听他们说年龄也不高。
队伍里就顾明月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毒面罩,因此有人对她好奇,“你不觉得闷吗?”
七月份的温度再低都不会低到哪儿去,好多人上车后就脱了外套,只穿短袖,顾明月脖子里有汗,但感觉还行,“有点。”
“你是害怕三血病吧?那病没有以前恐怖了,你不确定的话,吃几颗药预防着。”
好多人出门前就吃了药。
其实顾明月到新岗位就发现了,运输部的同事们颤颤巍巍保持距离不说话,这些同事们完全不忌讳,口罩歪歪扭扭的戴着,不舒服就立刻吃药。
身上仿佛随时都备着药。
她问过组里的人,这些药不是基地药厂制造,而是基地外面的人自己采了草药熬成的,价格不贵,好多人都买了。
药丸是黑色的,人们说药效跟医院领的药一样,就是反应稍微慢点,不过能治病就行了。
顾明月笑了笑,扶着箱子看向窗外,组里的人站在她身边,悄悄问她,“你是不是没有带药?”
她们知道顾明月家里条件好,不用刻意打听,从巡逻的警察对她的态度就看得出来,这样的公主是不会去黑市交易的,一个想结交顾明月的同事说,“我有多的,要不要送你两颗?”
“谢谢,不用了。”
顾明月不记得这个同事的名字,但其他人都喊她茉莉,顾明月说,“你留着自己吃吧。”
茉莉跟佟霜菲同一天进组的,她功利心比较强,精明都写在脸上,说话时,眼睛会不由自主的斜视,“组里就我们四个女生,我们要互相帮助,你不舒服的话告诉我,我有药。”
“谢谢。”
顾明月的态度略显疏离,茉莉好似感觉不到,又说,“你家住哪儿啊?”
因为是重新分配,顾明月进组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混熟了,彼此并没有做自我介绍,而现在基地单身人少,部门之间很少办联谊会,彼此间的了解特别少。
顾明月想了想,说,“希望街那边。”
茉莉一脸羡慕,“你怎么分配到我们组里来了?”
“想为基地做点事。”
无论心里怎么想,人前思想必须积极健康,况且顾明月没说假话,她的确想为基地出份力,现在是集体生活,只有基地好她们才会好,跟在茨城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茉莉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思想觉悟高,我最初来这个部门是听说工作轻松不累人,没想到一来就要出差。”
一样的,顾明月心想。
公交车速度不快,经过M基地时,顾明月发现附近青黑色的山头现在树木葱郁,夏天的气息很重,因为山上忙碌的男人们光着膀子,脖子上挂着汗巾。
好多人没有见过这副场面,交头接耳,“他们不害怕三血虫吗?”
三血虫混在空气里,洒水车一喷,连着黑色尘埃落到皮肤上,一晚不洗澡就会形成三血虫,户外没几个人敢穿短袖,M基地的人似乎一点都不怕。
有人回答,“怕啥啊,政府不是说了无毒吗?”
“像蚂蝗钻进皮肤吸血怎么办?”
“政府发了通告,你要不信也没办法。”
尽管这人嘴上这样说,但手腕上挂着的长袖外套完全没有收起来的打算。
公交车沿着马路继续往北行驶,待天色慢慢转暗,车里躁动起来,“不是有人造太阳吗?怎么感觉天黑了?”
车里有负责人,向大家解释,“太阳的照射是要范围的,离得越远,光芒肯定越淡,还请大家不要惊慌。”
“会黑吗?”
“不会。”
如他所说,虽不如M基地明亮,但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村子仍是看得清楚的,顾明月注意到山林间的村子消失后,路边的杂草明显深了起来,好多枝桠横在路边,路瞬间窄小了许多。
其他人也感觉到变化了,因为草是青黑色的,山坡上的草茂盛得像大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