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点到即止,但没人会不清楚她的未尽之言。
许横侧着头,眼神向下,却暧昧缱绻,仿佛带着非常绵密的情意,说的话却没有他的视线那么美好:“喝了酒泡温泉可不是一件好事。”
Tina生气,往他锁骨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那你刚刚还用这个骗我过来。”
许横十分轻松地就接下了这个“罪名”,特流氓地用力把人往怀里一带,Tina的脸几乎要埋在他身上,两人贴得很近,像极了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电梯很快停下,开门。
Tina看见电梯外的那张人脸,第一反应是惊讶,很帅,脸、气质无可挑剔,和她在酒吧里见到过的能见到的帅哥,都截然不同。
但也仅限于些许的惊讶,她喜欢的类型可就在身边。
许横的神色毫无变化,似乎谈不上讶异或是其他,就好像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或者见了面招呼都不打的朋友。
只是,正在他们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许横的肩膀蓦然被人攥住。他尚且还没有展示出任何疑问,首当其冲不明所以的人自然是Tina。她有一些问询似的眼神看向许横。
没等两人开口问什么,谢雾观先说话了,只是不是对许横。
“一些钱,应该够这位女士今天晚上的房费了。”他递出了一张支票,支票朝向Tina递出,他整个人却是目视着许横。
Tina正要生气,却在不小心瞥到了支票上的数字是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谢雾观虽然是笑着,但却让人完全感知不到他有任何的轻松的愉悦之感,将签着名字的那一角露出来,“如果担心是假的,也可以现在转账。”
支票上的数字远远超过这个酒店一晚上的房间费用。
Tina没多余的动作,原本还因为酒精略有些迷蒙的思绪,好像一瞬间就清醒了。
她朝许横低声说了句“抱歉”,随后非常爽快地拿着支票走人了。
电梯再次一开一和,走廊里变成了两个人。
“不请我进房间聊聊?”
许横看向他的眼神颇为复杂,他喝了点儿酒,虽然思绪还算平常,但反应稍慢,连带着也看不太透对面的想法。
“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还是你想怎么做,像贺山青那群人渣一样,强迫我?”
“我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过。”谢雾观淡笑着说,他大概是去做过头发了,身上还有很轻的香水味,衣服也不是早上那种简单的样式,而是换成了他平时大多时候的风格。
许横很短暂地皱了下眉,他从未想过这个答案,但现在思考起来,貌似并不是假话。原因太多,谢雾观大概并不屑于骗他,再有,谢雾观在上次发现闻渠容和他继续暧昧接触时,那种做法已经算是赶尽杀绝了。
至于贺山青那几个,却问过他的想法,许横可没天真到谢雾观会是个多么尊重他的人。
只能说,确实不会放在眼里。
许横嘲讽一笑,微眯着眼睛,眼神是说不上来的锋利:“看不上他们,你好到哪里去?”
他说的什么,在场两人自然心知肚明。谢雾观想起了那个晚上,他自己在其中的力量不小,代价也无可摆脱。
于是,他的态度低了下来,“那件事情,我很抱歉,但也请你尽最大的可能利用我,完成你想做到的事情。我能给你少去很多麻烦。”
与单纯的陈述丝毫搭不上边,满满都是暗示。
这种话,经由特定的人嘴里出来,假中有真,真中掺假。哪怕是沈云觉说这句话,他都愿意给出九分的依靠,但面前的这个人是谢雾观,一个站在顶峰的人,不是乖乖听话的狗。
许横突然抬脚,一步一步朝他的方向走过去,两人离得本来就不远,很快,隔着一拳的距离,谢雾观开始往后退。
不同的对手,自然也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对付。相比于贺山青这样的疯狗,打杀都行,但谢雾观,确实截然相反的人,这是许横不久前悟到的道理。闻渠容给他说的话很有用,但不够,也不尽然。
直到将人逼到贴着墙壁,谢雾观退无可退,许横也没有再近。
“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眼睛生理性地微微眯着,许横忽然用一种堪称恶劣的语气说出来这句话。
谢雾观尚且没有任何表示,许横忽然靠近他,鼻尖贴着鼻尖,呼吸的气息喷洒在二人中间。
原本紧盯着对方的双眼忽然垂下,带动长睫几不可察的颤抖,许横调情似的伸出舌头在他的嘴唇上舔了一下,舌尖特有的类似于沙粒感的一种触觉,让谢雾观忍不住喉结颤动。
许横缓缓退开,但也只是隔了半个拳头而已,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距离,除非要求的更多。
但面对许横,老谋深算如谢雾观,甚至不可能展露要求的一半。
许横所清楚的,不过是他真正面临的许多分之一。
“想让我当你的情人?”他问。
谢雾观承认自己有那么一刻几乎把控不住了,他从未觉得自己会喜欢一个张狂的人,但事实就是,许横真的完全人如其名,从来没有低过头。在每一段感情中,无论是喜欢还是被喜欢,都是绝佳的情感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