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自得,”安有叫他,“我想看你的眼睛。”
好暧昧一句话,严自得觉得自己体温还在进一步升高,额头都跟着冒出点细汗。
“你要干嘛?”严自得握住被角的手松了又紧。
他有些局促,恋爱对他来说完全是个新鲜事,他毫无经验,只能闷头摸索。
安有又是沉默,空气一下就凝滞,要不是听到了少爷的呼吸声,严自得还以为他走了。
正当严自得准备妥协时,他坚固的堡垒却被一股迅雷之势掀翻,视野还没适应光亮,身体上便又不知被什么东西压住。紧接着“啪”一声,堡垒归位,视野重回黑暗。
原来是敌军入侵。
此时敌军正沉甸甸地趴在自己身上,眼睛在昏暗里眨呀眨。
严自得伸手捂住安有口鼻,几乎咬牙切齿:“我要被你压死了。”
“嗷嗷。”安有着急忙慌支棱起手臂,他这下又变成撑在严自得上方的姿势。
严自得:“……”
严自得:“你还是趴下吧。”
不然刚刚这姿势简直更奇怪,他们之间能是这样的位置吗。
也不对,严自得想自己怎么能突然想到这里,这是他成为男同的第二天,分明还是个新手的年纪。
“嗯嗯。”
安有总会在一些毫无逻辑的时刻听话,好比现在。
他又蜷着手趴下,小心翼翼将脑袋抵在严自得胸膛,他眼睛睁得圆溜溜,特别有礼貌:“这样可以吗?”
鬼压床一样。
少爷这神态也是故意卖弄,严自得冷哼:“不可以。”
安有明显没听进去,还在自顾自说:“你真的好热,弄得我的脸也跟着烫了。”
“那你出去。”严自得作势要掀开被子,却又被安有一手抓住。
“不要,你不是要闷出汗吗?小心再着凉。”
安有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像是全然忘记自己刚刚怎么蛮力闯入。他草草带来一阵风,又急急拉上被子将风挤出。
现在就留他俩闷在被子里,在昏暗的空间里诡异地大眼瞪小眼。
严自得长这么大都从未经历过这种时刻,要说旖旎氛围他是觉得半点没有,相反还觉得这颇为有病。
他冷飕飕:“好巧啊,看起来你也有神经病。”
安有拿脑袋压他:“你才有神经病。”
话罢又是停顿,严自得早就猜到他有大话要说,要不然刚刚怎么翻来覆去颠着同一句话。
他清清嗓子:“所以你要干嘛?”
安有很愁地看向严自得,嗫嚅了几下才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亲你?”
“还是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严自得难以置信。
少爷什么时候反射弧这么长了,昨天他已经问了一遍又一遍,是自己眼睛眨得不够用力吗。
最主要的是,安有,少爷,粉毛。
这个纯粹热血笨蛋,这种沐浴在所有人爱之下的幸运儿,也有会这么不安的时刻吗?
好神奇,但更奇怪的是,严自得竟微妙地从中汲取到了一丝心安。
他毫无章法薅了一把安有脑袋:“没有,你想多了。”
“真的吗?”安有悉悉索索拱上来,被窝被他顶出一条缝,光就此泄了进来,打在他面庞。
严自得仔细辨认着,安有表情看起来好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