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爱你。”
严自得捂住他的嘴:“我不和浑身都是秘密的人说爱。”
他的手很大,几乎要罩住安有一整张脸。
安有表情立马跌下,他垂下眼睛,眼睫像羽毛那样扫过严自得的手背,他刚想说“对不起”,又硬生生咽回去。
最后只能楚楚可怜道:“请你爱一下我,宝宝,老公,圈——”
“唔唔。”
严自得磨了下后槽牙:“闭嘴。”
安有于是乖乖闭嘴,他双膝分开跪坐在严自得腿上,眼睛湿漉漉地发亮,他叫:
“嗯嗯嗯。”
是闭着嘴巴叫出的严自得。
严自得下令:“说。”
安有看着他,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去,他说:“我们来干一票最大的吧。”
……
安有哭了很久。哭到严自得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是因为疼痛落泪,还是因为爽感落泪。
更分不清他究竟是因为当下落泪,还是为了某个他不清楚的秘密流泪。
耳鬓厮磨间,安有说得最多的就是道歉,但严自得却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哪点对不起自己。
他们没有做到最后,安有哭得实在太厉害,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流尽。
到最后,他一点力气都没了,软塌塌倒在严自得怀里,眼泪在严自得颈窝聚成小湖。他憋着一口气,蓄满泪水,伸手一点点擦干。
严自得摸摸他脑袋,将他湿掉的头发拨到一边,嘀咕:“怎么哭那么久?”又说,“把你眼泪收在一起也能溺死人。”
安有瞪他:“不要说死。”
严自从善如流改口:“那就是把人溺晕。”
说完还轻轻扯了下锁链:“勒得疼吗?要不要解开?”
安有立刻摇头,链子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不要,我需要这个。”
只有被锁住,被套牢,安有才能切实感到心安。
严自得若有所思看着他,见他不再哭了才问:“是因为今天做的梦吗?”
安有眼睫颤了一下,说:“是的吧。”
“一个很可怕的梦,所有人都离开了我,我想挽留,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像怎么做都是错。”
似曾相识的一段话。严自得很敏锐,问他:“哪些人?也包括我吗?”
“…包括。”
严自得又问:“还有应川?”
安有很勉强笑了下:“…嗯。”
他敛下眉眼,又自我安抚道:“但也只是梦,梦都是相反的。”
“都是相反的,都不会发生。”严自得轻轻拍着他背脊,安有又掉下一颗眼泪,这次却奇怪得比之前的眼泪都要重,也更加尖锐,剑刃那样刺进严自得的肌理。
他喉咙滚了下,笨拙地重复着那几个词。
虚假的,不会发生。
放轻松,我们都在。
都是虚假的。
都是相反的。
严自得轻抚着安有,奇怪地想起刘女士说的那张根本没带有安有名字的邀请函,一时之间都要不知道谁更不安。安有没有再哭,很安静地伏在他肩上,呼吸轻得像片羽毛。
他声音轻飘飘:“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