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讨厌,”安有用力吸吸鼻子,他将这些纸片看了又看,到最后完全不敢再看,憋着眼泪,生怕泪水沾湿字迹。他将纸片放回盒子。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哭了,特别久。我的心酸酸的,严自得,我真的变成了一只烂柠檬。”
严自得碰碰他发红的眼皮:“这听起来很酸。”
安有低着头,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他在哭泣时总一声不发,任由眼泪像雨滴落下,乌云会宣告雨的来临,但安有却悄无声息。
严自得叹了一口气:“不要哭了,一间屋子里不能有两个柠檬心。”
安有这次笑了,笑得肩膀直抖,他笑倒在严自得怀里,说你有时候一本正经说话真的很搞笑唉。
严自得完全不明白他笑点,老鹰捉小鸡似把安有提好放在自己怀里,一点点帮他擦去眼泪。
“其实是因为你哭得很丑。”
安有说你才哭得丑,伸出爪子在他脸上作乱,非要他露出可怜巴巴表情才罢休。
玩闹一番后他表情显而易见有些犯困,但下一秒他表情又正经起来,严自得被他盯得有些发怵,问:“你要说什么?”
安有说:“你想好了是吧?”
严自得问:“想好什么?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做但你说我一定会幸福的那件事吗?”
安有说:“是。”
除开他乱颤的睫毛外,一切都是很严肃的模样。严自得看他这样就不自觉想笑,他大概能猜到后面安有要说什么。
“应该是你想好了吗,”严自得说,“你想好了我们一起去面对,而不是选择抛下我,对吗?”
安有迟疑地点头:“…我想好了。”他声音又突然变小,“但你不要怪我。”
"只要你不会离开我。"严自得收紧手臂。
他不知道自己能责怪他什么,他本就一无所有,唯一拥有的已牢牢握在手心。他再次重复道:“只要你不会离开我。”
安有拿湿润润的脸颊贴贴他面颊,他不拿永远许诺,只是说:“我会很努力。”
窗外夜色已深。严自得揉揉他发顶:“很晚了,睡觉吧。”
安有把自己埋入严自得胸膛,贴得很紧,紧到彼此心跳声都能听见。
他的确累了,困了。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在半梦半醒间,他想起来许愿树,严自得好像还没有挂上牌子。
但安有连再说话的力气也少有,他昏昏沉沉,严自得的气味好淡,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在哪里。
“小无。”
头顶上传来严自得的声音。迷迷糊糊间,安有慌乱的心安定了下来。
严自得的手在他背脊上轻柔地抚摸,像潮汐那样。安有思绪越来越淡,他听见严自得又说,声音放得很轻。
“在我小的时候,严自乐曾经告诉我,人只顾着追求幸福是一个伪命题,那时我总是不懂。以为他是正话反说,或者给我使什么坏心眼。”
“但我现在好像有点能理解到他话的意思……”
安有想问什么意思,可惜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在思绪彻底消散之际,最后他听见严自得说的是:
“只要现在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人,囤一下!我计划把揭秘写完了一下就放出来。[可怜]
第55章我们约会
新年第一天。
严自得罕见起来很晚,怀中安有依旧酣睡,但面庞没有因为睡眠而变得红扑扑,相反还是有些苍白。
严自得不自觉伸出手指探他鼻息,温热的。在指尖感受到温度后严自得才稍微放下点心,他蹑手蹑脚下床,小心翼翼解开箍在安有脖子上的项圈,很奇怪,哪怕一夜过去了,项圈依旧没有被捂热几分。
他将锁链团起,收进去,在昨天得到安有的肯定回答后他认为他们之间不再需要其他的物理链接。严自得也不再纠结初见的起因和之后的纠缠缘由如何,他想严自乐有时候说的对,人不能追求遥远的,夸大的东西。
只要现在就好。
严自得当真这么想的,无比美好,幻梦一样,结果就是现实永远非他所愿。
当天安有到了下午三点依旧不醒,与其说是睡着不如讲是昏迷。严自得心慌意乱跑去别墅找许思琴,说了情况后对方竟然露出堪称空白的表情。
“生病…?”许思琴停下手中的活动,她看起来像在思考,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依靠惯性回答,“那我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