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琼被那灼热的目光烫了一下,心道不妙。
自己最近若即若离的疏远,楚栖楼也不是个傻的,肯定是看出来了,估计琢磨了好几天,现在看自己给点儿好脸色了,正跟他讨个说法呢。
他也不能直接跟他说,哦,是这样,你师父我看了本书,做了场梦,怕你以后把我杀了,所以怂兮兮地想躲。
太荒唐了。
而且……现在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离原本的剧情越来越远。
至于他是如何看楚栖楼的,说实在的,他现在也不清楚。
可怜可叹可惜?可恨可憎可恶?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楚栖楼?
沈玉琼以前执着地想看清,可现在他却突然觉得,都无所谓了。
楚栖楼真的乖巧也好,装出来糊弄他也罢,他都不想管了。
他愿意装给他看,那就看看他能装到几时吧。若是装一辈子也好,若是装不下去了……沈玉琼眸光微闪,落在楚栖楼手腕上。
那里缠着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血线,是先前在风荷村,他给楚栖楼疗伤时,以自身精血凝成的,和他之间存在感应。
楚栖楼既然一开始就决定装作乖巧无害的徒弟,那就给他一直装下去好了。
他沉默良久,敲了敲楚栖楼的脑袋:“小混账,为师都为了你出生入死了,你说为师如何看你?”
楚栖楼一怔。
沈玉琼就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费劲巴拉地把缠在腰上的两只狗爪子扒拉下去,揉了揉腰,半真半假地抱怨:“小崽子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勒得为师腰都要断了。”
楚栖楼立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了,耷拉着脑袋:“对不起师尊,我给你揉揉吧,我下次一定小心。”
沈玉琼挑眉:“还有下次?”
改不改不知道,但楚栖楼认错很快,从善如流道:“没有下次了,师尊。”
他又伸出爪子:“那我给你揉揉吧师尊。”
沈玉琼本就是逗他,当即推开那双手,道:“无妨,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哦——”楚栖楼似乎很失望,像只被抛弃的小狗,耷拉着眉毛,“弟子想为师尊做些什么。”
孩子也是一片孝心,沈玉琼又心软了,扬起一点下巴,矜持道:“好吧,等回山上的。”
楚栖楼又雀跃得像只蝴蝶。
不论如何,师尊总算不再板着脸,愿意跟他多说几句话了。就算师尊心里还是不接受他,只要他有机会留在师尊身边,总会让师尊改变想法的。
“对了,师尊,你刚才说的成婚,是什么意思,是很重要的事情吗?我们要去吗?”楚栖楼突然很认真地问。
“……”沈玉琼看他面上的茫然和求知欲全然不似作伪,想起这孩子在山下流浪,估计也没人教他这些,他大约是真的不知道。
于是他想了想,反正也不急着回去,不如带楚栖楼去看看真正的婚礼,说不定沾沾人间的喜气,他也能更有点儿人情味儿。
他朝楚栖楼勾勾手指:“走,为师带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