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应了一声，再转过来时，林宜已经转身走向别处。
成学逸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开口，走向收银台，匆匆离去。
林宜结完账走出面包店，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她坐在门口的木质长凳上，撕开面包包装，咬了一口，黑麦的粗糙口感混着核桃的香气在嘴里散开，吃着却没什么滋味。
路灯的昏黄打在她的头顶，在地上投下一个单薄的影子，林宜缩了缩肩膀，整个人都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里。
路边的黑色皮卡在她面前已经停了很久，终于熄了火。
林宜抬头，看见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周燃轮廓分明的脸。
她眉头一挑。
不知道他在车里看她看了多久。
周燃眼神沉沉，看不出情绪，两个人视线在空中对视了半晌他才开口，“面包好吃吗？”
林宜摇头，艰难地将嘴里的面包咽下。
“那为什么要吃？”他又问。
林宜低头看着手里的面包，“不想饿死。”
周燃沉默了几秒，忽然说：“还想不想喝粥了？”
林宜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有没有皮蛋瘦肉粥？”
周燃皱眉，显然没听过皮蛋瘦肉是什么，他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开门见山问对面：“你那里能做什么皮蛋瘦肉粥？”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些什么，周燃眉头一松，林宜看着他的样子，嘴角忽然扬起弧度，起身就钻进了他的副驾驶。
“我要吃两碗！”
周燃挂了电话，启动车子。
方向盘转了一圈，褐色双眸染上笑意，“你还真是不客气。”
皮卡在公路上行驶了一个小时，从罗姆小镇开到了博恩市区，车厢里的温度让林宜昏昏欲睡，正想换个姿势阖眼，周燃却将车缓缓停到路边。
“到了。”
林宜清醒了几分，透过车窗看见一栋二层小楼，楼里灯光大亮。
她回头问周燃，“这是哪里？”
周燃拉上手刹，顺手给她安全带按了下去，“一位老朋友家。”
林宜没想到他嘴里的“老”是真正意义上的老。
厨房里头发半白的老人忙来忙去，皮蛋切成小碎块放入粥锅，白瓷汤勺一下下搅动着锅里的肉粥。
沙发上兀自啃苹果的周燃全然没有帮忙的意思，愧疚感终于战胜了局促，林宜起身走进厨房。
“葛教授，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哎呦，你坐着就行，粥再熬一会好了。”
葛教授将林宜推了出去，她可是周燃第一个带到他家的小姑娘，他自然将林宜当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