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林宜以为信号断了。
终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沙哑：“林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你这样…”他顿了顿，“很危险。”
“你怕我？”她反问。
“我怕我自己。”周燃回答得坦诚克制。
林宜的心脏因他这句话猛地一跳，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那你打地铺好了。”
电话那头，周燃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听得她耳尖发麻。
“等着，我去接你。”
民宿不远，距离渔具店几个路口。
周燃套了一件长款羽绒服出门，走到半路，突然间前面路口处，一个瘦小的白色身影从拐角初跑出，女人黑长的头发在夜风里飞扬。
她跑得有点急，没刹住脚步，直直撞进他怀里。
周燃被撞得后退半步，手臂却稳稳扶住了女人的腰。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有些好笑：“不是说了来接你？”
林宜仰起脸，路灯在她眼中洒下细碎的光点，她喘着气道，“不好意思要睡你床还要你又去接，正好我跑累点，可能睡得更香。”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像小猫。
盯着她微张的红唇，周燃眼神深邃了许多。
他忽然问，“我们认识多久了？”
“半个月了吧。”林宜说完发现他还圈子她，两个人过于亲密了点。
她搭着他的手臂作势要退开些，周燃却一动不动，她又听他问，“见了多少次？”
林宜低头认真算了算，抬起头，“四五次吧。”
周燃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沉沉。
林宜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大胆地迎上他的视线，她跟着沉默了一会，随后轻声问：“周燃，你是不是想亲我？”
周燃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没承认也没否认。
林宜眨了眨眼，带着点豁出去的意味，脚尖微微踮起，凑近他：“那你亲呗。”
然而，在她即将触碰到他的前一秒，周燃却侧头避开了。
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认真，“在我的认知里，亲吻不能随便。”
他是真的想亲，可林宜却不是。
她此刻的举动，更多是出于无谓，在停电的那天晚上，他第一眼见到林宜，就知道她对什么事都无所谓了。
林宜愣了一下，随即觉得有些好笑，她收回身子，“嗤”了一声，“哪个白人会说这么保守的话。”
她原想说“纯情”，临时换了个词。
“纯情”放在他身上太过违和。
周燃只是笑了笑，没多做解释，她带回到了渔具店。
他将卧室唯一的床让给她，自己则抱了床被子，走向外面收银台后那张看起来并不舒服的窄小躺椅。
林宜躺在充满他气息的床上，刚才的对话在脑海里反复上演。
她起身，赤脚走到外间，看到周燃在躺椅上玩手机。她小声问：“周燃，有酒吗？我好像还是睡不着。”
周燃眼睛从手机屏幕移到她身上，见她一脸认真，他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瓶葡萄酒上和两个杯子，给她倒了小半杯。
“之前在一个朋友的酒庄投了点钱，算是小股东。这酒是酒庄那拿的，送给葛教授的酒也是那儿的。”他解释道，“你慢点喝，这酒后劲不小。”
林宜没喝过红酒，尝了一口，酒香浓郁，口感顺滑，比她想象中容易接受，于是她仰头就喝了大半杯。
周燃想阻止已来不及，只能无奈提醒，“这样喝容易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