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威尔连忙说。
邱秋不为所动，拳头还是正中打在威尔的脸上。
“这一拳替我妈打的。”邱秋冷冷地说，“如果我狠心一点，你已经死了。”
威尔畏惧地看著莫泊桑背后的枪枝，眼底闪过一丝愤恨。
“讲吧。”邱秋坐下来。
“为了……荣光。”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为了夺回属於长生种的古老荣光，將那些被你们短生种窃取的土地，重新置於精灵王庭的统治之下！”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充满了史诗感，莫泊桑在一旁听得皱起了眉头。
邱秋毫不掩饰，皱著眉头继续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威尔被打得后仰，头侧垂下，血和唾沫从他裂开的嘴角滴落，在阴暗潮湿的石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禁闭室里一片死寂，只有他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我不喜欢听假话。”邱秋说。
“你……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发动战爭？”威尔嘶哑地低吼，“好！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他不再有任何隱瞒的打算，反而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迫不及待地要將心中的积怨与真相倾泻而出。
“你们短生种的世界很有趣。”他忽然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一个农夫的儿子，如果足够幸运和努力，或许能成为富商。一个铁匠的孙子，如果天赋异稟，甚至可能被国王册封为骑士。在你们短暂的生命里，一切皆有可能。一代人的努力，就能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
“但在我们这里……一个精灵，如果生来不是出自那几十个古老姓氏，那他的一生，哪怕长达两千年、三千年，都已经被註定了。”
威尔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你再有天赋，魔法技艺再高超，也永远进不了『永恆法环，因为那里的席位是世袭的。你再勇猛，剑术再精湛，也別想指挥『日落军团，因为军团长的位置，永远在几个大贵族家族中轮换。我们有接近永恆的生命，却没有一丝一毫改变命运的希望。我们，是永恆的平民，永恆的下级军官，永恆的僕人！”
“呵呵……呵呵呵呵……”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癲狂，牵动了他脸上的伤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痛苦又扭曲。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邱秋、
“荣光？狗屁的荣光！收復失地？那不过是说给那些没脑子的年轻精灵听的童话！”他啐出一口血沫，脸上满是讥讽，“我们这些人在北境冰冷的深山里流血拼命，而那些大人物们在后方的王庭里做什么？他们在举杯庆祝！庆祝他们又一次团结了整个精灵族，庆祝他们终於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藉口，將所有渴望功勋的年轻人都扔进了这个该死的绞肉机里！”
邱秋毫不意外这个答案，甚至在之前他就已经有了猜测。
现在从威尔口里说出来，他只是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测。
“其他战线的情况怎么样？”
威尔声音忽然有气无力，“我们的主力……由『落叶者埃尔文长老率领，已经南下，他们的目標是直取『丰饶之角大平原，意图在秋收之时焚烧瑞拉斯王国所有的粮仓，引发大范围的饥荒。而我们北境军团的任务，就是拖住並儘可能地消灭以巨石城为首的北境守军，让你们无法南下支援，最后我们会与他们匯合。”
好狠毒的计划！
瑞拉斯王国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国，粮食就是国家的命脉。一旦粮仓被烧，都不需要精灵主力攻城，这个国家就会从內部因为饥荒和暴动而崩溃。到时候，精灵大军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踏平整个王国。
“北境军团有多少人？指挥官是谁？”邱秋追问。
“由『风行者莱戈拉將军指挥，总兵力大约两万，分散在整个北境战线。我们只是先头部队，负责扫清你们这些山里的钉子。”
两万……
这个数字让禁闭室內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邱秋他们现在连同矮人、俘虏的精灵，总共也就一千人左右。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都是一场实力悬殊到令人绝望的战爭。
依靠他们现在的武器，根本不可能战胜。
更何况这边的消息走漏出去，精灵一定会有准备，他们很难再取巧获胜。信息差的优势不可能一直存在。
邱秋沉默了片刻，再次看向威尔：“你觉得你能教会我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