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言也默契地没纠缠上句,嗯了声,接着往下翻译记录:
【如果我是你。】
事实上,我永远不可能是你。
“第二句是,ifihadtoldthetruth。”
【如果我当时说了实话。】
可我从来没有。
【嗯,这些是虚拟语气,事实都不成立。】
夏慕言一字一顿地轻声说,好像只是在巩固记忆,只是强调给自己听。
展初桐一听夏慕言的声音就有点敏感,她本来想让夏慕言默读,不要念出声,可不知怎的,她还是没把要求说出口。
于是,就这么她说一句,她追一句,齿尖嚼着耳廓,舌音黏着听觉,缠人一整夜。
月如银练,光华渐深。简单一页笔记,两个女孩复盘了小半晚。
直到结束,夏慕言道了晚安,通话掐断,展初桐的耳畔还悬着对方如月如纱的余音。
展初桐把手机甩出去后,才察觉冷,将身体裹进被子里。
她发现,原来,方才和夏慕言通话时,不知是热血翻涌还是知觉麻痹,竟没感觉到夜凉。
此刻夏慕言的声音消散,身体才后知后觉漫上寒意。
就好像夏慕言带走了她的体温一样。
这得怪夏慕言。
这晚许是降温,不算好睡,展初桐躺在床上,辗转到半夜都没合眼。
她脑子被耳虫咬了,还在不断重播那些英语单词和语法,以及夏慕言的“没关系”。
展初桐没睡好。
这也得怪夏慕言。
这一晚没睡好的结局就是,展初桐第一节课在肖语闻的课上睡得很死。
她在梦中经历了一场冰雹雨,惊醒发现,是肖语闻在用粉笔头砸她。
“展初桐你给我站起来!清醒会儿!”肖语闻在讲台上横眉冷对。
展初桐叹一口气,慢腾腾站起来。
“已经不止一位科任老师向我反馈你课上睡觉的情况了。你怎么回事?昨晚忙什么了,非得白天来睡觉?”
“……”展初桐沉默片刻,还是坦白,“忙学习。”
肖语闻:“……”
前桌邓瑜目瞪口呆转来:“?”
后桌程溪陡然一个激灵:“?”
“展初桐,你学什么了?”肖语闻显然不信。
“英语语法。”
“好,那你说说,黑板上这句‘ifi____you’为什么用were不用was?”
“因为是虚拟语气。事实不成立。”
全班气氛先是一凝,随后掌声雷动。
倒不是展初桐答上了什么惊世骇俗的难题,而是一种“看似吊儿郎当的她还真好好学习了”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