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顿总是抗议,克拉拉也就一点都不在乎。
“是的,没错,”克拉拉很大方地承认了,“或者你更想留在实验室里,和我以及劳拉一起,逐字逐句地推敲出现在自然环境中的非自然生物这个说法的修辞学边界?”
这个威胁显然比任何道德谴责都有效。
谢尔顿立刻转换了话题,他把自己的电脑搬过来:“斯特莱克博士,你应该看看他们是怎么评价我的。他们说我的研究具有革命性的洞察力,我的科普著作启发了整整一代年轻的心灵!看,他们还引用了我博客里关于希格斯玻色子的那段比喻!”
“我不知道你还会用比喻句,谢尔顿。”
克拉拉说。
“我当然会用比喻句,你怎么会认为我不懂修辞呢?”
克拉拉耸了耸肩:“你连反问句都听不懂。”
劳拉凑过去瞥了一眼,脸上出现了一种复杂的表情和一声长长的“哦”。
克拉拉又看了看她,确定劳拉表现出来了同情,怜悯以及嫌弃三种不同的情绪。
“谢尔顿,我得提醒你。在哥谭,一封来自陌生机构,充满了过分溢美之词的邀请函,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是某个刚越狱的超级罪犯设下的陷阱。剩下百分之三十,是正准备越狱的超级罪犯设下的。”
“也有可能是一个穿着紫色西装咧着血红嘴巴的疯子写的。”
劳拉低声问克拉拉:“他忘了自己被小丑绑架的经历了吗?”
克拉拉做出来“是的”的口型,不过没有发出声音。
“我必须去。”谢尔顿宣布,语气里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庄严,“为了科学的未来,为了那些期盼的目光,我不能辜负他们。”
实验室里安静了几秒钟。
相较于小丑,克拉拉更倾向于这件事背后的人是提姆·德雷克,她十七岁的异父异母的正在上高中并且夜晚兼职义警的弟弟。
“好吧,”克拉拉说,“你去。”
谢尔顿脸上瞬间绽放出胜利的笑容。
“你?”谢尔顿又想要抗议了,克拉拉抢在谢尔顿说话前赶紧补全自己的话。
“是的,我。”克拉拉已经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起来,“以确保我们革命性洞察力的拥有者,不会在讲座开始前,因为误食了含有神经毒素的欢迎饼干,或者被一个伪装成礼仪小姐的植物掳走,而导致他的数学模型永无见天之日。”
她不准备说自己真正的怀疑,谢尔顿不需要知道太多。
处理好邀请函事件后,谢尔顿在下班前提出来了另一个要求,他要求召开视频会议。
“我不反对,但是我要请你一个顾问来,你大概不会介意一位GCPD的前程序员给你普及法律知识吧。”
谢尔顿不介意,克拉拉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然后,她联系了芭芭拉·戈登。
先发消息问芭芭拉能不能打电话,得到许可后,克拉拉在自己的车上拨通了电话。
她打算和芭芭拉聊完这件事后再开车回公寓。
“请问是戈登博士吗?”
“什么?”
芭芭拉的声音听起来挤满了鸡皮疙瘩。
“哦,请原谅,我想,对于陌生人来说,用戈登博士来称呼你是完全合理的,芭芭拉,但对我而言,我想要开个玩笑。”
现在鸡皮疙瘩消下去了。
“不错的笑话。”
克拉拉笑了笑:“我也觉得自己的笑话很棒,芭芭拉,我需要你来做一次我的顾问,长话短说,在我的项目里,物理学家谢尔顿·库珀产生了不恰当的畏难情绪。”
芭芭拉:“嗯,我想我在GCPD的工作经验能起到一点作用。不过在面对困难的科研问题时,感到畏惧是正常的,克拉拉,没必要给团队成员太大的压力。”
克拉拉认真地说:“不,不是这样的,他为项目做出来了很大的贡献,并且依然为之努力,但是,库珀博士想要向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和伦理委员会举报我们,可是根据之前签署的保密协议,如果他这样做了,我的法律团队会让他破产。”
克拉拉总结:“所以,芭芭拉,我不想要库珀博士破产。”
芭芭拉哭笑不得:“克拉拉,一般来说,人们寻求法律顾问是为了避免自己破产,而不是为了避免让别人破产。”
“通常的情况不适用于谢尔顿·库珀。”克拉拉这样说,“他的行为模式有很高的可预测性。根据我的模型,在他试图向NSF提交举报的前一刻,有92%的概率会先群发一封慷慨激昂的邮件向我们宣战。我有充足的时间启动法律程序。”
芭芭拉似乎在另一边轻轻吸了口气:“好吧,让我们……换个角度。你希望我以顾问的身份做什么?提前给他发一封律师函恐吓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