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昀闻言眉心蓦地一跳。
清鸿道长说着,拍了拍身侧的高壮弟子,“我这个徒儿恰好是极阳之人,各位施主找到另一位便足以,不过老太太年事已高,日子不能拖太久。”
果不然,大夫人惊喜道,“正巧,我家府上三姑娘能行!”
摇着扇子久不说话的三夫人闻言扯了扯大夫人的衣袖,“大嫂,二哥他们怕是不同意。”
大夫人当即看向宋玉昀,“玉昀,你是个拎得清的,只不过让阿姣为你祖母出一滴血,你爹娘还能不答应?”
宋玉昀淡声道,“阿姣近日身子也不舒服,符水怕是喝不得,京州那么大不缺极阴命格之人,总归能寻得到。”
宋家大爷沉下脸,“这符水又不是毒药,她身为小辈,便是割肉献祖也是应该的。”
说着,就要派人把阿姣喊来。
宋玉昀眉头一皱,“眼下天黑,阿姣早已更衣歇下。”
他看向清鸿道长,“不如道长将符纸给我,我亲自去取阿姣的眉心血。”
清鸿道长笑意不达眼底,他亲自去取?恐怕这符纸都不知会喂给谁,“玉昀公子不必着急,明日午时才取,时间来得及。”
宋玉昀背于身后的大掌缓缓捏紧,语气冷淡至极,“那就明日再说。”
翌日,阿姣用早膳时才得知自己要喝下符水之事。
见阿兄脸色不愉,她语调温软的安慰,“没事,只取一滴血罢了,没甚大不了的。”
事关二房的名声,更有大伯和小叔两家盯着,孰轻孰重她还是拎得清,也省的让爹爹夹在中间为难。
宋二爷今日特意告假沐休,听阿姣这么说,心头着实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不过还是和阿姣说了一声,“未必需要你,爹爹一早便发过悬赏,就看午时之前有没有人前来应征。”
有爹爹这句话,阿姣就更不怕了。
用过膳后,她终于等到和阿兄单独相处的时候,小声将昨日王三郎送纸条之事和他说了一声。
“王崇知就是那个王大公子?”
阿姣咬着唇点点头,“裴衔说王三郎失踪了好几日,我也猜不到他有何意图。”
宋玉昀闻言剑眉微皱起,“自然是不怀好意。”
见阿姣忐忑不安,他拍了拍她的脑袋,眉眼微柔,“你只管将裴衔抛之脑后,莫要费太多心思在旁人身上,等你生辰之后娘便要教你如何执掌中馈,算起来也就这一月有余的时间可以玩乐,日后想轻松偷懒怕是不能了。”
执掌中馈……那可是当家主母才有的权力,阿姣从未想过自己这一生还能和这四个字挂钩,“会很难吗?”
宋玉昀沉吟几许,“我觉得该是不难,慢慢学总会学会的。”
他还有公务要忙,和阿姣聊了几句便没有多留,阿姣在院里跟着谷雨绣花,眨眼之间就到了晌午。
二夫人派人来唤阿姣,母女俩便乘着车赶去宋府。
走至半路,马车忽然开始慢下避让,二夫人疑惑地询问,“外面怎的了?”
马夫恭顺道,“回夫人,前面有一队马车要过。”
阿姣闻言有些好奇的掀起马车竹帘,便看到宽敞街道的对面有一队马车正交错而过,最前方那辆大概也察觉到马车渐渐慢下来,于是掀起帘子观察。
冷不丁的,阿姣和少年那深邃俊美的眉眼四目相视。
许是他没想到会在离京途中遇见她,一时间视线锁定在她身上,阿姣抿着唇移开视线,默默地放下帘子。
第42章嫂嫂痴心妄想
到宋府时,宋二爷早就在府门前等候许久,二夫人一下马车就忙问道,“怎样,可有人前来替阿姣?”
那符水虽能救人,但让阿姣平白喝下这难以下咽的符水,她心里也不太乐意。
宋二爷有些为难,“来了一个,可惜是个郎君,清鸿道长说女子更好些。”
先前因为阿姣这极阴煞重之命,他们二房不得不搬出府,现如今倒成唯一的救兵了,老天爷当真是在开玩笑。
二夫人闻言不由得叹气,阿姣也默默抿起唇,既然逃不过,“就当是喝了一碗苦药罢。”
宋二爷和二夫人走在前,阿姣紧随其后踏入府门,刚刚迈过门槛,听到身后有人唤了一声三姑娘。
她闻声回头,便看到一身伙计打扮的青年疾跑而来,那人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百安楼的伙计。
“姑娘,有人托小的给姑娘送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