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抬起头,卓青雅再度感到惊诧,面上的震惊几乎都要溢了出来。
她迅速在脑中思索着,有哪里得罪他吗?有哪里做了不妥的事情吗?她有露出什么错处让身份暴露了吗?
可思来想去都只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从未。
心中免不得浮上一股子气来。
他怎么能这样空口白牙污蔑她?
厉见泓稍微垂下一点头来,那只兔子面上愤懑不平的样子很轻松就映入他的眼底。
兔子精思索和惊讶的表情都很明显,即使身上受着伤,也勉强扶着小榻做出一副端端正正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认真,又过分端正,似是迫切想要替自己洗刷清白,仿佛被诬陷了是什么天大的事。
这难免让厉见泓觉得,有一点点好笑。
看这只兔子的表情,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恶劣的心思在这个时候突然涌了上来,趁着兔子精即将要开口辩驳的时刻,厉见泓先行一步,堵住对方还未说出口的话:“深仇大恨算不上,不过……”
“将你带回来的时候,你将我的衣衫弄得很脏。你很难赔得起。”
总之就是得罪了。
“自己想办法弥补吧。”他说。
对于男鬼说的那件衣衫,卓青雅隐约有些记忆,她以往混迹宫中,见惯了宫中的皇权贵胄、达官贵人,当然识得他的衣衫价值不菲,一看便知道是很好的衣料。
可这怎么就算是得罪了?她只是将衣衫不小心弄脏了而已,又没有弄坏掉。
这只鬼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
卓青雅略为不解,对厉见泓的印象除了刻薄外,又多了一个“太过容易记仇”。
心口忿忿不平,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反而装出一副很遗憾的模样:“我没有记忆了,恩公说的衣衫我没有印象,也不是很能记得。”
避免落入陷阱,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暂且认下,“但既然恩公都这么说了,那大概恩公的衣衫就是我弄脏的吧。”
“只是我现在有伤在身,也没什么能力。”
卓青雅还有商有量的,灵机一动道,“恩公看这样行不行?待到我往后有本事了,一定尽力弥补,买身顶好的新衣衫给恩公。”
往后?
“往后”这种东西,意味着说些好话哄骗对方,意味着可以拖着没有下文,是一种更倾向于缓兵之计的办法,实则有没有往后都说不定。
厉见泓不是稀罕同这只兔子有“往后”的鬼。
但这只兔子目光很是诚恳,假的都能当成真的一样,让厉见泓止不住多看一眼,随即趾高气昂点点头。
良久,才从鼻间挤出一声:“行吧。”
很勉强一样。
这只男鬼脾气不是很好,但耐不住这张脸又实在很漂亮。
卓青雅需要获取他的信任、一步步接近他,从而在他这里拿到想要的东西,最后诛灭他,因此不得不朝男鬼窥去几眼,盯着他那张漂亮到有些不真实的面庞将火气压下去一点。
“谢过恩公。”
又装作一副真的很胆怯的样子说些好听的话,“只是我胆子很小,心口受不住,还烦请恩公莫要再像这样诓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