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给个公道吧——”“我孩子才两岁——”“我三十五岁得的孩子,两个月,死了,这世界没有公道吗——”“大人,可怜可怜我们——”
曾青原本以为自己会被眾人围堵,却不想,竟然会是齐齐磕头。
可偏偏这方式比围堵更令人震撼,眾人每磕一下头,她都感觉头皮发麻,心慌意乱。
“这只是一部分人,都是些没什么文化的,剩下有文化的都在准备后面的开庭。“
曾青的怀中,严景的声音传出:
“但其实有文化的,也没多有文化。
2
“你都打听清楚了?”
曾青想儘可能將声音保持冷静,但声调中的微颤骗不了人。
“大概两三天前吧,那时候你还没確定上任,我顺手打听的。”
严景从曾青的怀里爬到了她的肩膀上,开口道:
“他们其实也知道胜率渺茫,所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准备开庭,一部分跪在这给人看,希望有人看见,可以有一丝丝心软,放过他们。“
“当然,他们其实连谁是管事的都分不清楚,就像现在他们认不出你是谁一样。”
“不过,换种说法,其实出来的是谁都一样,就算是这栋大楼里的普通员工对於他们来说也算是大人物了,他们照样惹不起。“
“我们回去吧。”曾青语气变得有些急促,转过了身,想要走回大厦之中。
但严景伸手,毛茸茸的爪子放在了她的脸颊两侧,轻柔地將她的头扭转一定角度。
“好好看著吧,曾青。”
“你总要面对的。”
“你想要做这栋大厦的主人,就相当於掌管了这个国家的四分之一经济,那时候你的举动会影响多少呢?会有多少在你看不见的地跪在你前呢?”
“你有野心,我知道,你做好了成为一名强者的准备,我也知道。”
“可你做好成为这个国家主导者的准备了吗?”
“从此之后,你的一举一动,都將不仅仅代表你自己,你抱有这样的觉悟了吗?”
曾青的头慢慢转动,看向面前乌压压跪著的人,看著他们怀中的孩子,看著那一具具乌青的尸体,一张张悲伤到极致的面孔,目光颤动。
“他们之中可能隱藏著平日里作恶的人,可能隱藏著人品道德败坏的人,可在这件事里,他们是受害者,而我们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对立方,这时候,你还能坚定自己的信念吗?”
严景的声音像是有著特殊的魔力,传进曾青的耳中,让她內心像是有一万道鼓在齐齐敲动。
“你又控制声影响我。”
曾青右眼流下了一滴泪,从脸颊划过。
“我只是希望你成为一位合格的领导者。”
严景面容平静。
就在这时,一道道身影从跪著的人群后走出,看向严景:
“猫院,您怎么在这?”
领头的是李志远,两天前,接到严景的要求,他们疗养院推掉了最近的拍摄,和罗薇一起过来帮忙给眾人送物资。
现在疗养院的人已经比之前多了不少,將近八九十人,每一个都经过了小遇副院长的严格挑选,才成功入院。
“我?”
严景从曾青肩膀上探出身子,伸出爪爪遮掩住一半的嘴:
“我在当臥底,了解情况。”
“原来如此。”
李志远信了,比出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