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玓白本不动声色观察座下萧元景,闻言移眸,便见一双细嫩的手。
艳若夏花的姑娘耐着眼底波澜,正对他讨巧的笑。
燕玓白睨那错金酒盏,一汪碧澄的酒水,倒映繁丽的屋顶。
少年意味不明笑笑,笑意不入眼底。
“爱妃有心。”
新的舞姬鱼贯而入,若无那不像插曲的插曲,可谓君臣和睦的一幕好景。
*
杨柳青被月容夫人带到咸宁宫后一处,听她把话说完,面色凝滞:
“夫人的意思是,要奴盯梢萧小姐?”
萧元漱的来头显然不小,多了一个身份高的女人,便多了一个对手。月容夫人嗅觉敏锐,早早来备下招,不愿第三人分宠。
美人捂唇:“我在陇西未出阁时是听过这元漱小姐的厉害的。我非收买你,只不过你正好在咸宁宫当差,又救驾有功,做我的线人帮我一个忙罢了。你母亲痨病多年,用的药都是次中之次。你帮我这忙,你爹娘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家底都被摸清了…杨柳青当然也不能说不好,上次打她的贴身丫鬟绮黄就在呢。
虽然奇怪为什么会找自己这种边缘小兵,但杨柳青不敢问。只好说:
“奴竭尽全力试一试。”
美人满意,绮黄没好气道:
“会写字么?”
“这,这个不会。”杨柳青迟疑。
绮黄脸色更差,然主子要求不好违背,她冷声:
“往后每五日晚寅时你去旁头延春阁,有人听你禀报。她出入咸宁宫的次数,停留多久,和宫内的闲言碎语一并呈上来。”
杨柳青连连点头,绮黄扔来一锭银块:“拿着,做好了少不了你的。”
千恩万谢送人走了,杨柳青把钱收好。回到原岗位摸鱼。
一直到太阳下山,宴席终于散场。
朝服大臣们个个面色涨红,酒是没少喝。人群中有个格外高大挺拔的圆领袍青年,肤色较周围人深不少。侧颜锋利,通身沉稳的气息,乍一看,像是把刚开了锋的刀。
杨柳青目光不自觉被吸引过去,在他将将要注意到时迅速挪开。
没有一丝一毫犹豫,杨柳青断定这一定是萧元景。
50的天子气值突然便有了具象。
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地发僵,感受那股别样不同的气息彻底消失,方才能大口呼吸。
没见燕玓白和萧元漱出来。
她拿起扫把,望了眼高大的漆门。忽然好奇。
不会是急不可耐亲亲我我去了吧?
嘶,脑中自动浮现打马赛克的限制级画面,她一激灵。
…想什么呢。
少女不宜!
当夜,重兰宫张灯结彩,萧元漱陪坐在燕玓白身边。代表着皇恩的龙辇浩浩荡荡,华盖连绵,数百宫人尾随,火把点燃半片夜幕。
是无论哪个后妃都未有过的排场。
迎着明里暗里无数双眼睛的注视,萧元漱或也感觉到至高尊荣的快感。
和在家中,在陇南的体会大不相同。
清早进宫只觉得宫廷华丽勃大,一路见的都是宫人与朝臣,威严之余还未生出别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