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起,时明月再也没回自己的房间,直接把被褥搬到了云湛的房间,夜里就睡在旁边的软榻上,连闭眼都要确认云湛在视线范围内才安心。
更甚者,她还悄悄让人在房间门口装了微型监控,手机里实时连着画面,哪怕是处理事情暂时离开,也要时不时点开屏幕查看,生怕有半分差池。
云湛看着她连日来眼底的红血丝,看着门口多出来的监控设备,她知道时明月的不安皆因自己而起,便也没多说什么。
这天夜里,时明月半夜惊醒,抓住了云湛的手,将她带入了怀中。
云湛没有反抗,而是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做噩梦了吧?没关系的我在这里,我永远不走。”
云湛用这份温顺,一点点安抚着她如临大敌的心。
两人同床共枕了一晚,次日清晨,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时明月才送云湛的怀里起来,发丝凌乱,她揉了揉睡眼后,皱眉,接起电话。
听筒里立刻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时小姐,公司账本出了点问题,需要您亲自回来处理一下,不然会影响后续的审计。”
时明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她侧头看向坐在软榻上看书的云湛,眼底满是犹豫,这几日她几乎寸步不离,早已习惯将人放在视线范围内,如今要出门,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块。
可工作上的事又不能耽误,她深吸一口气,在云湛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说:“我去公司处理点事,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迅速换上外套,脚步匆匆地往门口走,却在握住门把手的瞬间顿住。
她回眸看向云湛房间那道崭新的门锁,那是她前几日特意让人装上的,就是为了多一层保障。
视线在门锁上停留了一瞬,她的眉头皱得更紧,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终究还是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关门时还特意确认了锁扣是否扣紧。
到公司后,时明月一头扎进工作里,账本上的问题比想象中复杂,等她终于处理完,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指尖颤抖着点开监控软件。
她要确认云湛还在,才能安心。
可屏幕加载出来的画面,却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房间里空荡荡的,软榻上没有熟悉的身影,书架旁也空无一人,只有阳光透过窗纱落在地板上,映出一片冷清。
时明月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紧绷到了嗓子眼。
“不……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手指疯狂地刷新着画面,可屏幕里始终只有空荡荡的房间。
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云湛是不是走了?
是不是父亲趁她不在把人带走了?
是不是自己没锁好门?
恐慌像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崩塌,视线渐渐模糊,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秘书的声音、办公室的键盘声,全都变得遥远而模糊,什么都听不清了。
“时总,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秘书注意到她的异常,连忙上前询问,却见时明月猛地站起身,一句话都没说,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踩着高跟鞋快步往门外走。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而杂乱,像是在宣泄着她失控的情绪。
她径直冲进地下车库,拉开车门的动作都带着颤抖,引擎发动的瞬间发出刺耳的轰鸣。
车子冲出车库,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刺耳。
时明月死死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满是猩红。
她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回家,找到云湛,确认她还在,不然她真的会彻底疯掉。
时明月几乎是踉跄着推开车门,高跟鞋踩在石阶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她连车门都忘了关,就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内。
“云湛!云湛!”
她一边喊着,一边快步冲向云湛的房间,手指颤抖着拧开门锁,推开门的瞬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可房间里依旧空荡荡的,软榻上的书还摊开着,杯里的水早已凉透,唯独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时明月的目光在房间里慌乱地扫过,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就在她几乎要崩溃大哭时,视线忽然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封叠得整齐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却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