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冲撞冒犯了王爷,尤其是这张嘴竟敢污蔑王爷,其心可诛。不过王爷仁厚,只是小惩大诫。”王府的人说。
凌云带来的锦衣卫:“……”
人都打得横着出来了,还叫仁厚?
不过专业技术过硬的锦衣卫们仔细瞧了瞧,认可了“小惩大诫”。
“嗐,净是皮外伤。”
“看王府的人把他抬出来,我还以为人没了呢!”
凌云说:“先带回去,皇上不喜酷刑,就用冷水蘸盐,给他洗洗伤口。”
“大人,那用烈酒也行吧?”
同僚立马骂道:“你傻吧?烈酒多是好酒,那多贵啊!这钱是让镇抚司掏还是你掏?想让南镇抚司的兄弟请你喝茶了是吧!”
“不想不想!”听到南司的名号,在外人眼里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吓得花容失色。
“诶……大人你说,这么个不经打的书生,真能搞出刺王杀驾的事?”
凌云脚步一顿,忽然明白过来。
间山驿行刺的幕后黑手竟然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康王!
他赶忙喊停:“不回诏狱,把人直接抬去刑部衙门!”
众锦衣卫:“啊?”
凌云瞥眼自己的下属们:“人过了诏狱的门,谁信这不是咱们打的?把他的脸露出来,慢点走,我们大张旗鼓去刑部喊冤。人是康王打的,叫刑部自己去查。”
众锦衣卫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不过指挥使说啥就是啥吧。
凌云却已经明白宫里为何突然传来这么一道让他们打着刑部的旗号在京中搜寻抓人的命令。
刑部的官差出动抓人需要上司手令,需刑部审批。等刑部走完流程,人指不定已经被灭口了。即使有皇上旨意,刑部找到了康王府,也进不了王府的门。
而锦衣卫行事,皇权特许,想去哪去哪、想抓谁抓谁。
以凌云这段时日与陆烬轩的接触的经验来看,皇上命令里特意点到了刑部,那绝不会是无意为之。皇上的意思应当是交给刑部去查,借朝臣的手去对付康王。毕竟康王也是太后的儿子,皇上得顾虑到太后的心情。
他打量着身板单薄的温家少爷,哼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单看这外表,谁想得到其内是熊心豹胆。白侍君曾在温家书院读书,温家少爷是侍君同窗,也是友人。岂知是这样的友人。”
“他脑子可真有毛病。如今白侍君可谓如日中天,旁人巴结还来不及,他竟然……是不是读书把脑袋读坏了?”
“瞎说!侍君比他还小两岁呢,已经是考进殿试的水平了。他呢?还在外头游手好闲。”
“就没考中呗。”
凌云:“不是谁人都能与虎谋皮的。没多大脑子的人,连老虎都找不准。”
众锦衣卫顿时大笑。
凌指挥使的意思是,康王也没多大脑子,说与虎谋皮是在侮辱老虎。
皇宫御书房。
“精明的人动手前会权衡利弊,有时候他们反而顾虑更多,不够果决,也不至于过度。”陆烬轩对白禾说,“而蠢人可能因为又蠢又坏冲动下造成更大的破坏。比如那个姓温的。”
白禾蹙眉:“温家开设书院,分明是站队清流的。林阁老能在朝中与罗阁老分庭抗礼,何用刺客。温立庆是从何处与刺客勾连上的?”
这时邓义进了御书房。
陆烬轩笑道:“答案来了。”
邓义上秉:“禀皇上、侍君,锦衣卫的消息,温立庆没在自己家里,人是从康王府里找到的。”
陆烬轩表情不变。
“原是康王……”白禾抿唇,“莫不是因我与他新王妃的嫌隙,以及……”
上回宫宴上他破坏了对方的阴谋设计,反逼得对面抛出一个王妃以弃车保帅。
白禾只觉得康王心胸狭隘。
宫中争斗,向来成王败寇。康王设的一局没赢,就气急败坏记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