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被朝阳晒得半干，主峰的集结钟声消散在风里。
弟子们三三两两散去，楚歌扛起藤篮往灵木堆跑，这次余舟没有去別的地方，老老实实跟了上去，两个人一边往千重山边缘处运送材料一边开始聊天。
“楚歌，你还记得咱们在道盟里的事情吗？”
“那不就是几天前的事情嘛，虽然我们炼体弟子向来玩心眼子玩不过你们，但记忆力也不至於这么差。”楚歌扛著竹篮，隨意道：“不过我还挺好奇的，你是散修吧，怎么分配木屋的时候没申请和那些大宗门弟子住，反而找我这个食神宗的小嘍囉呢？”
余舟猛地转起头，紧紧盯著楚歌！他没想到隨口问了一句就能引出这么爆的一条信息。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食神宗？！”
“对啊，我知道你大概率没听过这个名字，事实上现在这个宗门也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楚歌对余舟的反应似乎並不意外，只是古铜色小臂上的肌肉绷得紧实，语气里带著股不服输的劲，“但其实我觉得食神宗的修行理念不比你们练气差，你看我这一身肌肉，全是吃来的。”
说著，他忽然停下脚步，用衣领抹了把额头的汗，眼睛亮起来：“不过余兄，我这两天琢磨了一下！我觉得我们食神宗在中原传承不下去，但在南疆也许有可能復兴光大……等我研究研究蛊虫，看看能不能把两者结合一下！”
“嗯……”
余舟微微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你加油。”
没听过？不，他可太知道这个宗门了。毕竟成了蛊师之后的第一次死亡就贡献给了这个宗门的唯一传人……叫楚十来著，是吧？
但想要在南疆復兴光大你的食神宗就有点困难了。因为，你们宗门已经没人了。
……
接下来的两天，余舟借著四处帮忙的由头，跟许多道盟弟子展开了聊天。他从御兽宗弟子嘴里得知，道盟並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三百年前中原三十多个宗门联合组建的联盟，其中最强的是崑崙宗的返虚老祖，一人力压其余化神宗门。
他又从万法宗弟子那听说，妖族猖獗已经是自古以来的事情了，人族一直都是下等种族，每岁都要给妖庭朝贡，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是最近三百年出了个崑崙宗的返虚大能，人族才有勇气和妖族掰掰手腕。
这些碎片的信息拼在一起，余舟终於理清了眼下的局势：妖庭全称叫做妖族天庭，是妖族的统治核心，以中原为根基，辐射四洲；人族在中原被打压，和妖族三七开，道盟是最后的抵抗力量，而南疆，是道盟里面一部分维新派所寄望的“新出路”。
余舟把这些信息默默记在心里，然后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再度炼化一只藤鞭蛊。时间便来到了清晨时分。
李长老的木屋还和上次一样，案上摆著摊开的蛊道研究记录，玉盒里的蛊卵泛著微光。
余舟推开门，就见李长老抬头，目光落在他指尖的藤鞭蛊上。那双原本疲惫的眼睛瞬间多了几分专註：“你炼化的？”
“是，弟子觉得蛊道很有意思，也很有前途，便想著先行炼化试试，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