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劈肉看好纹路,顺著来,省劲。”
“富贵,大肠翻过来,用草木灰或者粗盐使劲搓,把那黏糊糊的臭味弄掉,不然吃不了。”
“猪肝留著,切片拿盐醃上,能放几天。心肺啥的,今儿就燉了吃。”
陆青山一边说,一边自己也动手。
他收拾猎物的动作麻利得很,不管是劈肉还是清內臟,都透著股老猎户的稳当和利索。
赵铁柱和刘富贵看得是心服口服,干活也更知道怎么干了。
林月娥也没閒著,烧水,递东西,偶尔帮把手。
小雪抱著个小板凳,坐在门槛那儿,好奇地看著大人们忙活,时不时回头瞅瞅炕上打盹的金虎。
就在这时,炕上的金虎突然抬起了头。
它好像是被院里的动静惊醒了,摇摇晃晃站起来,腿还有点软,眼神却一下子变得很警惕。
它先是看了看院里忙活的赵铁柱和刘富贵,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带著警告的呜咽。
赵铁柱和刘富贵都停了手,愣了一下。
“嘿,这小东西,还挺护家!”赵铁柱咧嘴笑笑,没当回事。
可紧接著,金虎的目光猛地转向了院门口的方向,身子微微弓起来,喉咙里的呜咽声变得更急促,甚至带上了一丝凶狠的意味。
陆青山顺著金虎的目光看去。
果然,隔壁的钱寡妇正端著个空盆,站在自家院门口,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张望。
她那张脸上,带著惯有的那种又馋又算计的神情,嘴角似乎还撇著。
显然是被这边劈肉、收拾下水的动静给勾过来了。
“呜……汪!汪!”
谁也没想到,刚才还奄奄一息的金虎,竟然对著钱寡妇的方向,猛地发出了两声低吼,紧接著是虽然不大,但异常清晰的吠叫!
那声音里透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警惕,还有点儿护食的凶劲儿。
钱寡妇被这冷不丁的狗叫嚇了一大跳,脖子猛地一缩。
她悻悻地往后退了两步,嘴里不乾不净地嘟囔著:“什么玩意儿,捡来的破狗崽子也敢冲我叫唤……”
声音不大,但足够院里的人听见。
陆青山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没再搭对。
钱寡妇见陆青山看过来,眼神一对,心里莫名有点发怵,訕訕地缩回头,转身进了自家院子,还重重地关上了门。
陆青山看著金虎这副小身板里爆发出的惊人本能,心里更踏实了。
不愧是正经的鄂伦春猎犬,这护家、护主、警戒的天性,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他走回屋里,蹲下身,轻轻拍了拍金虎的脑袋,算是安抚和表扬。
“好样的,金虎,知道看家了。”
金虎立刻不叫了,尾巴试探著摇了两下。
然后亲昵地用还有些发凉的小脑袋,蹭了蹭陆青山温暖乾燥的手心,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嚕声,好像得到了天大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