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他们这双满是油污,长满老茧的手,也能造出让洋人低头的东西。
证明他们流的汗,没有白流。
证明他们,这些被叫做“工人老大哥”的人,真的可以挺直腰杆,活得像个人样。
这金子,烫手。
也烫人心。
……
哥德堡,grb公司总部。
顶层会议室里,空气凝重得像一块铅。
昂贵的波斯地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墙上那座老式摆钟,单调而压抑的“滴答”声。
每一次摆动,都像一柄小锤,敲在財务总监奥尔森的心臟上。
执行长华伦堡,静静地坐在主位上。
他没有抽雪茄,也没有喝咖啡。
他只是用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那只空空如也的水晶杯。
那只被他一拳砸出裂纹的杯子,已经被扔掉了。
这是一只新的,完美无瑕的。
可他总觉得,那道裂纹,已经烙进了自己的骨头里。
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了。
他以个人全部股份作为赌注,换来的这一个月,就快要到期了。
董事会的弹劾议案,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
而那个远在东方的,该死的红星厂,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汉斯。”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像一张被揉皱的砂纸。
“我们的『胜利牌打火机,卖得怎么样了?”
销售总监汉斯·施密特一个激灵,立刻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自信和张扬,只剩下疲惫和掩饰不住的焦虑。
“先生,非常好!”他强打起精神,试图用一个好消息,来缓解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我们已经彻底占领了整个东南亚的低端市场!红星厂的『东风,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我们贏了!先生!在打火机战场上,我们把他们打得落流水!”
华伦堡没有说话。
他只是抬起眼皮,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静静地看著他。
那眼神,没有讚许,也没有愤怒。
只有一片冰冷的,看穿一切的,嘲讽。
汉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