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莲衣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花枝乱颤,酒液洒在了殷流霜雪白的裙摆上。
她眼神陡然变得尖锐,上下打量着殷流霜这身刻意收敛的装扮:
“殷流霜,你装什么装?穿上这身白衣服,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端坐着,你就真当自己是圣洁的仙子了?”
“有些东西是洗不掉的。就像那阴沟里的老鼠,穿上龙袍也成不了太子;就像你身上的魔教骚味,哪怕用再多的香粉……也盖不住!”
殷流霜握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体内的红莲业火因为愤怒而微微跳动,但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了下去。
(忍住。那是谢大哥的师妹。不能让他为难。)
“苏姑娘,今日是中秋佳节。”
殷流霜抬起头,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以前的恩怨,我不想提。也请你自重,别让外人看了青山宗的笑话。”
“你不想提?你当然不想提!因为你心虚!”
殷流霜的这种“大度”反而更加激怒了苏莲衣。在她看来,这分明是胜利者的高傲与蔑视。
苏莲衣忽然凑近了,借着酒劲,她那张原本清秀可人的脸庞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狰狞。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在殷流霜耳边诛心:
“殷流霜,你真以为师兄带你来这里,是想娶你吗?你真以为那些长老会接纳你?”
“别做梦了。他现在是天下盟主,他的妻子必须是身世清白的世家贵女,或者是……和他青梅竹马、身世清白的我。”
“咔嚓。”
殷流霜手中的茶杯裂开了一道细纹。
苏莲衣看到了,她笑得更加恶毒,更加肆无忌惮。酒精让她把平日里绝对不敢说出口的脏话,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吗?他们说,谢盟主不过是图个新鲜,养个魔教妖女当个床上的玩物罢了!”
“毕竟你们魔教女子的功夫,我们这些正经女人确实学不来。我听说你床上功夫了得?”
她眼神轻蔑地扫过殷流霜的胸口和下身,语气下流:
“你是不是要在床上像条母狗一样求饶,用尽浑身解数伺候男人,才能让师兄多看你一眼?”
“你……!”
殷流霜浑身剧烈颤抖,体内的真气开始不受控制地乱窜。
那是“红莲业火”的本源力量,与她的情绪紧密相连。她为了谢长风可以忍受误解,可以忍受冷眼,但她决不能容忍这份纯粹的爱被如此践踏!
“怎么?被我说中了?”
苏莲衣并没有停下,她像是着了魔一般,一定要撕开这个女人虚伪的面具。
她伸出手,带着醉意和侮辱,轻蔑地拍了拍殷流霜那张惨白却绝美的脸:
“承认吧,你这就是个下贱的炮友,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等师兄玩腻了你的身子,你依然是那个万人唾弃的……”
“闭嘴……”
低沉的声音从殷流霜喉咙深处挤出,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
“你说什么?”苏莲衣没听清,还想再凑近。
殷流霜猛地抬起头。
那双为了迎合正道而特意用药物伪装成黑色的眼瞳,在这一瞬间,颜色褪尽,变回了那妖异深邃的紫色!
紧接着,紫色被极度的愤怒点燃,化作了足以焚烧万物的赤红!
“我让你——闭嘴!!!”
所有的委屈、隐忍、尊严,在那只手拍打在她脸上的瞬间,被彻底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