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社长，久仰久仰。”崔炳桢单手插兜，身形偏斜了点，恰好挡住他看向金恩施地目光，“如果没记错的话，申社长这个年纪，应该在政府实习了吧？怎么还待在首大，岂不是太浪费时间？”
老男人就该像徐爱幼那家伙一样去上班啊！
“浪费时间？我不这么觉得。”后面那句话怎么听都别有他意，申演明表情没变，抬手整理了下领带，慢条斯理地说话，“留在学校多和学弟这种人接触，也很有收获呢。”
朴今延从喉口嗤笑出声：“能把老牛吃嫩草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你是第一个。”
“看来上次的误会让你对我有了偏见，朴少爷，希望这次我们能相处愉快。”申演明脸上带笑，仪态无懈可击，扬了下手，等在一旁的侍应生立即小跑过来，弯腰点头：“您好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带这几位客人去九号VIP包间，顺便通知后厨，可以上菜了。”
侍应生抬起手臂向走廊那侧示意，冲几人恭敬道，“几位这边请。”
“走吗，在看什么？”
身后人没动，崔炳桢于是也不走，低头去看手机，但还没看清便被金恩施熄屏：
“等等吧，我有个朋友还没到呢。”
崔炳桢沉默片刻，睫毛遮住眼睛，唇角明明呈上扬的弧度，眼角却是往下的，乍一看有些阴郁。
“……朋友？什么时候，你又交新朋友了？”
上次那个Beta还不够吗？
“又？还有谁？”朴今延耳尖地听到那个字，眯了下眼，咬肌一紧，“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真是够了吧，做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难道说外星人要攻打地球了？
手机震动几下，不过半分钟，一辆车停在了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清秀的Omega。金恩施于是冲那里点了下头，“高中朋友，你们不认识很正常。”
“哦，这样啊。”
二人在看清Omega后，放下大半的心，没有面对申演明时的锐利。
文尚贤刚一下车便察觉到几道冷戾的视线，像是打量什么货物一般，将他从头扫到尾。
暗含着轻蔑，仿佛他只是一粒灰尘，轻飘飘地又收回。
他抬头看回去，门前站着几个Alpha，也有Omega，精细打扮，神色倨傲，无一不散发出专属于有钱人的淡淡傲慢。
而他很快锁定其中一人，步伐稍稍慢了一些。
居然是崔炳桢。
即使现在已经不再缺钱，脱离了特优生身份，但文尚贤仍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心悸感，不是恐惧，而是来源于被霸。凌多年的愤怒与不甘。
霸。凌的源头，正是眼前这个矜贵的男人。
因为是特优生，所以不得不卑躬屈膝，在他人面前装得唯唯诺诺，替少爷小姐们抄写各科作业，负责班级值日。
而崔炳桢呢，不过勾勾手指，那些人便舔着脸围上去，自愿帮他做任何事情。为了讨好他，他们于是提出“玩游戏”，随机挑选特优生，将人带到体育馆任意欺凌。
比如射箭，比如打保龄球，比如打台球。只不过充当靶子的是那些特优生。
看似崔炳桢只是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主谋，是他给予那些人权力去霸。凌特优生。他明明能阻止这一切，却选择了放纵这场狂欢。
因为是Omega，文尚贤的结果算是好的，那些人不敢太欺负他，可其他人就不一定这么好运了。
那些被叫去体育馆的人，回来时总是满身狼狈。
“……金恩施。”走到几人面前，文尚贤神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充满歉意地笑，“抱歉，我来晚了。”
他穿得并不算正式，休闲款的西服，皮鞋锃亮，每处都体现出用心，所以令那张脸也高级起来。
但落在崔炳桢和朴今延这种大少爷眼中，那便是小家子气。别说什么低奢风了，不过是没实力消费的人强行挽尊。
他们甚至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只对金恩施说话：“我们现在进去吧。”
进入到饭店内部，旧文明时代造景让人眼前一亮，曲水兰亭，劲松翠竹，就连侍应生都穿得适配。
包间更不用说，古色古香，宽敞明亮，窗口半开，能看见外面园林的景色。屏风后面便是大圆桌，正中央放置兰花，清香幽幽。
里面正热闹，社团的人彼此认识，气氛自然不会冷场。直到金恩施等人推门进来，众人蓦然收声，神色各异，包间顿时安静下来。
其实就算进来的是陌生人，他们也不会有太大反应，但……
侍应生立在门后，低着头看不清脸。社长走在前面，笑着回头看被那两个男人围在中间的Alpha，在他们后面半步的位置还有一个看着有点小钱的Omega，站位怎么看怎么奇怪，隐隐形成保护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