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从前都是你们护我,从今以后换我护你们。”
海棠,最近我时不时就会梦见,以前,你和若音总是从后宫北墙角的狗洞里钻进来看我,给我带东城口的那家烧鸡。
烧鸡好香啊,我们仨怕被人发现,躲在桌子底下分食。
若音每次都把鸡腿留给咱俩,她总说她是姐姐,她的日子要比咱俩好过些。
你说,那时候咱们仨活得何其艰难啊。
我是后宫里不受宠的公主,生母是个低贱的宫女,生下我就被人给害了。
父皇甚至都把我忘了。
从小到大只要宇文惠不高兴,就会来我宫里打我,小小的我被打的遍体鳞伤。
有一次她玩箭,让我当靶子,差点一箭就射瞎了我的眼睛。
喉间猛地哽住,她下意识攥紧裙角:“那箭擦著我眼角钉进柱子里,我嚇得当场尿了裤子,后来只要看见弓箭就浑身发抖。。。。。。“
穆海棠握紧她的手,低声道:“可我们到底是熬过来了,不是吗?“
你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在宫里给人扶小做低。
我四岁就因为父亲手握重兵被人当成人质,寄人篱下,吃的是狗食,睡的是柴房。
“若音看似好一些,至少有亲爹在府里——可她那继母没少磋磨她,大冬天让她跪在雪地里抄家规,身上也是新伤叠著旧伤。“
所以,玥玥,咱们早早晚晚都会跟玉贵妃对上。
宇文玥惊呼:“你是说,咱们要对付玉贵妃?不行?咱俩哪是她的对手啊?那不找死吗?”
书房里,崇明帝眼神一凛,剩下的几人也都一脸凝重的垂首听著。
穆海棠冷笑一声,这次死的未必是咱们?
玥玥,事到如今,於我们而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她早就把我们当成了她棋盘上的棋子,这次我要让她尝尝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宇文玥看到了穆海棠眼神里的决绝,反手握住她的手:“海棠,你就说要怎么对付她,我来。”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需要保护好你自己。”
如今朝堂局势,瞬息万变,看似皇上和太子依旧稳坐朝纲,实际上宇文谨那边势力依旧不容小覷。
顾家三代为相,满朝文武半数以上,皆是其门生故吏。
太子虽有卫国公府为援,可卫国公府终究是武將出身。
都是些跨马提枪的血性儿郎,在朝堂权谋的较量里,若论根基深厚,如何比得上顾家百年经营的文官派系?
屋里的几人皆是对视一眼,谁也没想到,一个闺阁女子竟然敢张嘴议论朝堂。
穆海棠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气,哎,现下想来,若音已经被算计了进去,玉贵妃下一个目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