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叔靠边停了车,远远瞧见两人,心下有些讶异。
刚跑没几步,身后的霍北又叫他,回过头,对方高声喊道:“今天谢了!”
宋岑如摆摆手,算作道别。
车门一关,封闭空间里弥漫出淡淡的消毒水味,大概是在医院里沾上的,宋岑如降下一半车窗,坐得笔直。
“刚刚那个是新朋友?”华叔打了个转向灯,朝后视镜看一眼。
他挑了个折衷的措辞,少爷的社交圈很广,却不密,通常以学校为中心,或者生意场上某某老董的小辈亲属。
刚才那孩子看着比他大两三岁,气质却不像学生。
宋岑如不知道如何定义,“也。。。。。。不算。”
他简单交代了下今天的意外和大杂院认识的前因后果,当然,其中润色了许多不可说的危险经历。
“哦,有点印象。”华叔说,“街道办介绍过,罗圈胡同的陆老太太以前是当兵的,那就是他外孙?叫什么?”
宋岑如:“霍北。”
“噢,霍。。。。。。霍北?!”华叔突然想起邻里间的八卦,攥紧方向盘,“是、是之间说带头打架那个吗?”
宋岑如哽住,把这茬给忘了。
因为家业的关系,他常社交,却极少交友,一是总在搬家,没有建立过真正长久牢固的关系,二是管得严,家里不让接触“不明不白”的人。
“误传。”他堂而皇之的庇护,“陆姥姥当兵的,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华叔想了下,稍微放下心来,“也是,部队里的人都一身正气。”
就算打架,也得看因为什么。。。。。。不对,怎么开始给他找理由了?
宋岑如晃晃脑袋,把窗户又开大了些。
清明节当日,两人去了趟寺庙,做完一整套烧纸祈福的流程,回程时,华叔收到一条宋文景归家的消息。他没告诉宋岑如,到底是怕小少爷再失望。
假期一过,重回课堂的首要任务就是月考。
李博文大概忙着复习,难得没有作妖,日子太平下来,宋岑如便偶尔想起陆平的身体状况。
虽说两边根本就搭不上关系,但他感觉得到大杂院的人都不坏。
考试周结束,学校批了半日假,宋岑如中午十二点下了学,回家刚放书包就听见外头的动静。
宋文景穿着一身驼色大衣跨进垂花门,她容貌姣好,气质卓绝,如果不是面带倦色,瞧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谢珏西装笔挺的走在她身后,儒雅得像个大学教授。
两人进了内厅,宋岑如眼睛一亮,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起胳膊就要迎上去,而宋文景却径直略过他,走到角落处的灵龛前,取了三支香。
宋岑如嘴角笑容一僵,脚步就这么定在了原地,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
谢珏不曾察觉异常,脱了外套,走到宋文景身旁点香。
等父母做完一切,宋岑如才重新换上一副笑容打了声招呼,“妈,爸。”
宋文景转过身来,拍拍他的肩,力度不重,“还习惯吗?”
宋岑如道:“比先前好一些。”
站在一旁的谢珏上下打量一番,“是不是长高了?”
“是!再过段时间小少爷都快赶上我了。”华叔刚放完行李箱,满面笑容的进来,经过宋岑如的时候,悄声说了句,“怕你多想就没说,留个惊喜。”
宋岑如摸了摸耳朵,有些忸怩的没说话。
老宅重新翻修过的装潢很好,只是夫妻俩忙于工作一直没看。
宋岑如带着父母浅浅逛完一圈,回到内厅没坐多会儿,宋文景便问:“上回布置的作业做的怎么样了?”
宋岑如立刻起身,“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