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辞嘴角笑意消失。
想到那个蠢货现在可以名正言顺接近师祖,让明月蒙尘,她到底还是有点难受。
此时此刻,被她恨死的“那个蠢货”日子也并不舒服。
反正比穿书之前可差远了。
棠梨站在偏殿门前,垂头丧气地望着身边的长空月。
这边光线略微有些暗,他长发如瀑地站在阴影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棠梨悄悄瞄他的脸,莫名觉得这样的光线反而更让他舒服。
他站在那从容地给她演示开门的法诀。
这是第三遍了。
“记住了吗?”他很有耐心地问。
事不过三,就算还不太记得住指诀,棠梨还是严肃点头:“记住了。”
长空月微微一顿,侧目去看她,意味深长道:“真的吗?”
“……”棠梨深吸一口气,本来想说真的,可看着他的眼睛,她梗了一下,半晌才抿唇道,“指诀有点难,为什么开门的指诀也要变化十几次啊师尊?”
长空月一点都不意外她的反应。
他平静得就好像遇到过几百个开门诀三遍都学不会的笨蛋,温声道:“因为寝殿是修士最需要保证安全的地方。入定或是休息的时候,神识无法专注,难免会生意外。若不能将门关好,岂不是给了人可乘之机。”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棠梨独居,每天都给房门上三四道锁,还会把小柜子推过去抵着,和开门诀的意义差不多。
她有认真在学,也不能说她是真的笨,她就是第一次接触修仙道法,既要突破唯物的认知又要记动作,确实有些为难了。
不信他让她背个书看看,就算她已经过了新脑子的年纪,那也不在话下!
长空月再一次耐心地给她演示,这次他动作变得非常慢,每做一个指诀,都等她跟着完成之后再进行下一个。
手把手温柔地教导,那双漂亮的手落入眼底,棠梨免不得又有些走神。
心底有些异样的感觉,就像他的声音和指尖都挠在她的心脏上,又痒又舒适。
棠梨长这么大,既没体会过父母之爱,也没体会过男女之爱。
她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想到他们此刻的身份,便认为这就是被父亲关照和引导的感觉。
那种复杂的情绪就是父爱如山吧。
她亲爹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活着的时候也从来都不爱她,甚至都没见过她几面。
她的真实经历和原来的女炮灰没什么太大分别,只是后者被没有亲缘关系的老妪捡走了,而她是被亲姥姥养到五岁的。
她出生的时候,因为是个女孩,被父亲随意地指着院子里的树起了个名字,叫棠梨。
奶奶本来说等她上学了就给她改个名字,可她没钱上幼儿园,可以上小学那年姥姥也去世了。
是来支教的女老师跑去找了那俩人,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让她上小学。
父母见她都懒得见,更别说支持她改名字了。
长大了可以自主了又变得很麻烦,一个名字变了很多地方都要去改,银行,学历,数不清的证件和系统都得换,所以到最后她也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