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冬迟不露声色挑了挑眉。
他在车上冒犯过她一回,她便找准时机如法炮制回敬了次,平静着张脸,内里却是不服输的刺人劲儿。
盛冬迟唇角极淡微勾:“扯平了?”
时舒说:“嗯,扯平了。”
“还有,今晚所有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你。就算是高中老同学的关系,其实也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份上来。”
更何况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情。
在时舒处事规则里,习惯一件事归一件事,车上的那点冒犯,计较归计较,说清了不留疙瘩,后面感激也归感激。
客套疏离了一晚上,这会脸上几分真心实意的笑,让这副清冷疏淡的眉目,都染上点柔和。
时舒说:“不早了,盛先生早回,我的宿舍就在附近,外套这两天干洗好寄给你,改天我请你吃顿饭。”
请吃饭这句成年人之间不成文的规则,她其实说得真心实意,盛冬迟愿意赴约,她请顿饭表示答谢,如果对方只是想当作句体面的客套,她也理解。
“行啊。”
男人答得随意,猜不透有没有当真。
时舒转身离开,突然身形不稳。
她今天有节讲座,脚下穿的黑色皮鞋是细跟,刚好死死卡进了地里的缝隙。
用强力,又怕折了跟,到时候只能一只脚踮着,一瘸一拐地走,太丢人。
偏这时身后传来声低笑,招人的鼻音,压根不避着点。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嘲笑人似的。
时舒脸颊腾起热度,传来脚步声,然后眼睁睁看着盛冬迟半蹲在身前。
察觉到男人要做什么,她惊到。
“别动。”
盛冬迟掌心半抵,托住黑色皮鞋的后跟鞋帮,制住她那点的挣扎。
她的骨架偏纤长的类型,嶙峋骨感的脚踝,不盈一握,蹭到指腹略带粗糙的茧,像被烫到。
反应不过来地僵在原地,两瓣唇,因着惊愕微微张了点。
半蹲在身前的男人,眉目褪去了几分少时的青涩,浓长深密的眼睫垂着,五官愈加痞帅深邃。
另一手握住她细细的鞋跟,修长指骨使了点巧劲拔出来。
卡缝的细鞋跟得到解救,时舒被放开,察觉男人起身,大脑发白地抬眼。
路灯矗着,男人的身材比例极好,衬衫下依稀可见肌肉轮廓的线条感,宽肩窄腰,收束进笔直劲实的长腿。
时舒算得上是南方基因里比较高挑的身高了,可站在男人面前,就被衬得单薄娇小了起来。
目光便隔着晚风撞上。
“之前那个问题,给女孩披外套这种事儿。”
男人的口吻听着几分漫不经心。
“我说是第一次做,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