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的?宴席我?照你说?的?,端着郡王的?架子,只挑贵的?吃,就是吃得多了些,也不知有没有露馅。”
王慎如见?他心性诚挚,扶额失笑,“无事?,张景春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几?日,他就看出?来了我?们并非真的?钦差,只是在试探我?们罢了。”
郑墨言还以为自己装得有多像,听到这话大吃一惊,“那怎么办,他们会做什么吗?”
王慎如不慌不忙地搁下笔来,幽静的?目光看向了屋内的?楹窗,灯影斑驳,轻声道:“我?们有印信和圣旨,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办。只是棘手些,不知小郡王那头怎么样了。”
翌日,王慎如和郑墨言一到议事?厅就见?座无虚席,河南的?大小官员齐刷刷看了过来,居于上首的?张景春目光冷冽,端着一杯热茶,见?他们来,全然没有了前几?日的?恭敬和谦逊。
见?状,王慎如就知道来者不善,上前一步挡在了郑墨言的?面?前,朗声道:“诸位大人好大的?阵仗,感念民生,看来是要亲自巡视下辖府县的?灾情了。”
这话说?得在座的?诸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还是张景春率先冷哼一声,摔了茶杯在厅前,噼啪作响。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假冒钦差!”
“快从实招来!小郡王是不是已经被你们谋害了,不若依照圣旨,他应当亲临灾区,赈灾抚民,可这几?日是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假官在此瞒天过海,装神?弄鬼!”
此言毒辣,无论承认与否,封竹西都有错,若是他被抓住了话柄,很可能会被河南官员倒打一耙。
王慎如坦坦荡荡,“不知大人有何证据说?我?等是假冒的??”
张景春没曾想事?到如今,此人还是如此坦然,不由?得怒火中烧,拍案而起,怒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敢狡辩!我?看就是你们谋害了小郡王,来我?河南地界欺天瞒地,这杀头的?大罪,关系数十万的?灾民,岂容你们放肆!”
见?他们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挥手让下属将人请了上来,一行人齐齐起身,“这位是宫里?出?来的?大监,奉旨监管青嘉盐场,他曾在宫里?见?过小郡王。本官看证据确凿,你们如何狡辩!”
身着华衣锦服的?中官慢悠悠走进来,神?情倨傲,丝毫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本不想掺和朝官们的?明争暗斗,在盐场里?捞够油水也就罢了,何必给自己找麻烦,不过张景春是河南布政使?,给出?了一万两的?银票请他走一趟,且日后还要打交道,不过看一眼的?功夫,不碍什么事?。
张景春侧身站着,低声询问了中官几?句,表情谦卑恭顺,只见?中官凉薄的?眼神?扫了过来,仔仔细细将王慎如和郑墨言打量了一番,罢了,才笑道:“咱家曾见?过小郡王,龙章凤姿,绝不是你们二人。”
听到这话,张景春挺直了腰板,森寒的?眸光直直看向了王慎如,“事?到如今,你们还要狡辩吗?谋害钦差,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本本官这就将你们二人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郑墨言见?情形不对,默默站在了王慎如身后,思索着如何在紧急情况下带着王慎如逃出?生天。
一旁的?王慎如面?色也沉冷了下来,“我?等奉延平郡王之令,前来中阳府,且手握圣旨,尔等大开?杀戒,是要抗旨谋反吗?”
张景春冷笑,大手一挥,院内的?官兵兵甲在身,严阵以待,“不过宵小之徒,现在还在拿圣旨压本官,来人,给我?拿下!”
郑墨言的?手心搓出?汗来,着急的?眼神?看向了稳如泰山一动不动的?王慎如,“王大人,我?们……”
此地气?氛冷凝至极,官兵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到他们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院内传来的?一声如平地惊雷,炸响了整个议事?的?府厅,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此间。
“张大人好大的?威风,本王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封竹西大跨步走了进来,长风拂过袖口猎猎作响,身后的?徐方谨亦脸色冷凝,再看到王慎如和郑墨言时,悬着心才放了下来。
张景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下意识转头看向了中官,却见?中官颤巍巍跪下,恭敬高声呼道:“参见?延平郡王。”
而后厅堂内全部的?官员才齐刷刷跪下,稽首拜呼:“参见?延平郡王。”
“难道张大人还要说?本王是假冒的?吗?莫不是要请陛下来见?见?本王是不是真的??”封竹西好整以暇地抱臂,说?出?来的?话险些将张景春吓破胆。
张景春当即跪下,冷汗涔涔,背脊发凉,头皮不住发麻。
“下官不敢,参见?延平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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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本来想多更新一些剧情的,但是今天出门了,晚上蛮晚才回来的,不好意思(鞠躬)
明天我尽量多写一点。
自打正午时?出了假冒钦差的?闹剧,所?有官员的?心都惴惴不安,特别是他们被赶在一旁,延平郡王一言不发,只让人领了账册来,说是要巡视灾情。
日光晒得人头昏脑涨,张景春站在庭院中间,身后跟着?的?是河南一众官员,面皮被毒辣的?日头灼烧,不过站了几炷香的?功夫,就已经汗湿衣衫,脖颈间一层层黏腻的?汗没入里衣,但?没有几人敢动。
封竹西命人搬来了一张长案桌,摆在厅堂中,将王慎如他们这几日接触的?账册一一摞成一叠,扮作侍从的?暗卫也抬来一个大?木箱,里头放着?的?厚厚的?几大?本账本,就是放在那一处,也足够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