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铭却?不看他,遥遥看向了院墙上的弓弩,撑着身?子来冷冷一笑,“与?你无?关。”
还没等?徐方谨走近些,突然寒芒间利箭破空而来,直直刺向了封铭,电光火石间,鬼面翻身?飞上前去,用肩膀挡了那一箭,嗖的一下没入了肩骨。
鬼面提着剑挥躲开了钳制住封铭的护卫,将他护住,“主子!”
封铭手指发抖,深邃的眼中闪过几分痛苦,他伸手触摸上了鬼面受伤的肩膀,“阿礼!”
乍然不知何处来的利箭再一次穿透而来,这一回?封铭骤然扯过了鬼面,飞快挡在了他身?前,一剑没入了心间,他一口鲜血吐在了鬼面的衣裳上。
封竹西勃然大?怒,看向墙上的弓弩手,“谁射的箭!没有命令,谁让你们放的箭!”
被封铭护在身?前的鬼面诧异地看向了封铭,温热的鲜血从肩膀处弥漫出?来,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愣愣看着他,“主子……”
封铭紧紧握住了鬼面冰冷的手,胸膛剧烈起伏,“有一日你也会为我舍命,我这一死,也算是值得。当年?你在北境为了江扶舟,宁肯被烧死都不肯跟我走……”
徐方谨蓦然抬头看过去,指尖倏而扎进了掌心,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落在了封铭身?上。
封铭仰头看向了天边孤悬的明月,今夜无?星,他面目狰狞,癫然狂笑不止,“可悲可笑,江扶舟,我总算赢了你一次……”
濒死前,许多的场景在眼底流转而过,光影绰绰,他记起当年?进京时,江礼致买了一串糖葫芦给?他,还陪他走了好一段路。
分别时,他躲在墙角里,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偷窥着江礼致和?江扶舟互相打闹,下雨了,江礼致就跳上了江扶舟的背上,替他打着油纸伞,两人又买了两串糖葫芦,就在雨雾中慢慢走远。
封铭手上的糖葫芦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他趴在地上,将碎了一地的糖葫芦塞在嘴里,一口塞了好几个,湿热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冰冷的雨水打湿他单薄的衣裳。
鬼面的脸倒映在封铭的眼底。
他似是又看到了当年?已是江扶舟副将的江礼致,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臂,朝他怒吼,“不用你管,我要去找我哥。”
四周都是火海,烧毁的梁架轰然倒了下来,砸在了江礼致的身?上,他烧毁了一张脸,拼命用力的手掌痉挛发烫,还在挣扎。
封铭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徐方谨,唇边渗出?鲜血,他猛地咳嗽了几声,“徐方谨,你别得意,还有一位故人一直在等?着你,希望到了那一日,你还能笑得出?来……”
徐方谨麻木地站着,听到他的话,冷冷地抬起了眼皮,冷风吹拂他衣袖,衬出?他瘦削的肩骨,“你到底想说什么?”
可不会再有回?音了,封铭将手覆在了鬼面替他捂住血的手上,“抱歉,阿礼,不能带你回?家了……”
最后一句被风吹落,滚入尘土里,渐渐没了声息。
雍王和?永王世子接连死了,适才那个发箭的弓弩手又自尽身?亡,整个场面乱极了,还是青染带着人过来,这才稳住了场面。
封竹西看向了木然的徐方谨,“慕怀,你怎么了?”
只见徐方谨凝滞的目光落在鬼面身?上,青染此时走上前去,站在了江礼致的身?前,“江少爷,我们殿下有请。”
徐方谨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捡回?些许的理智来,封衍那句为他们善后,是他早就和?封铭做了交换,让他得以亲手杀了雍王,目的就是为了江礼致,可封衍没有理由杀封铭,封铭的死因就变成了又一宗悬案,而他口中的故人究竟指的是谁……
江礼致拔了剑,他受伤惯了,随意拿着药撒在了肩上,冷冷地看着青染,“我不跟你们走,我跟徐方谨走。”
青染眉头紧皱,对上他的冷峭的眼神?,“这怕是……”
“就一夜,我们还有事情没有了断。”江礼致打断他的话,捂住肩膀的手渗出?鲜红的血液来。
青染拿捏不住主意,静默了一会,他突然看到了天际亮起了信号桶的火光,便知道?是主子的意思,退后一步,“那得让暗卫跟着你们。”
“随你。”
山林的亭子中,封衍负手而立,悬挂着的灯笼随着瑟冷的山风摇晃,他遥遥看向了徐方谨和?封竹西下山时的光亮,在山间连绵,橘红色的光焰如流星。
封衍神?色不明,手上圆润的念珠滚过了指腹。
青越在身?后俯身?跪下,恭敬行礼:“主子,在徐家宗祠中查到点东西。”
他随后双手将木匣双手奉上,“这是徐方谨的牌位。”
封衍骤然转过身?来,幽冷的眸光落在了木匣中的牌位上,他拿了起来,“倒是离奇,你们之前不是查过徐家宗祠吗,怎么那个时候没有查出?来?”
青越低下头来:“徐方谨是河南新县人,那里遭了水灾,但不严重,他亲自回?去带着人修缮过。我们一直盯着,都没发现什么异样。可后来有一个贼潜入,似是颇懂奇门遁甲之术,他从暗格里偷盗出?了此物,这才被我们发现。”
封衍眸色遽而深了几分,木匣盖住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响,“本王现在倒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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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会因为这个就突然掉了哈,还有一些掉马的过程,需要经过调查和怀疑
回到居所已经是深夜,暗卫临时找来的?郎中先?是给江礼致看了伤。郎中颤巍巍地拿出了药,下一刻却被江礼致冷冽的?眼神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