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微微垂下眼帘,避开对视,身体刻意放鬆,甚至微微发抖,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畏惧和寒冷。
那监工摸到他胸前时,似乎停顿了一下,陈默的心猛地一紧
——兽皮刀鞘!
但监工只是捏了捏,或许是觉得材质奇怪,但並未发现异常,嘟囔了一句“什么破烂玩意儿”,便继续往下搜。
搜身的监工踢了踢他的小腿,示意他抬脚。
陈默依言抬起脚,心臟几乎停止跳动。
鞋底那异常的鼓起,在火光下是否明显?
万幸,那监工的注意力似乎被前面一点的小骚动吸引,只是隨意瞥了一眼他沾满泥污、看起来厚薄不均的破草鞋,便不耐烦地挥挥手:
“滚吧!下一个!”
陈默立刻放下脚,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喘息,低著头,快步融入外面昏暗的人群中。
直到走出很远,冰冷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他才敢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能感觉到,那暗青色碎片硌在脚底,传来一种持续的、微弱的冰凉感,似乎与他体內的《磐石功》气血和《龟息诀》生机產生著极其微弱的、奇异的共鸣,让他精神微微一振,连疲惫都减轻了些许。
『果然是宝贝!总算带出来了!
陈默心下暗喜,更加確定这东西不凡,同时一阵后怕。
他该去哪?
哨塔回不去了,这里显然没给他安排住处。
这时,那个监工头子张疤拉走了过来,扔给他一块黑乎乎的、硬得像砖头一样的杂粮饼子,没好气地道:
“喏!你的晚饭!住宿?哼,自己找地方窝著去!那边废弃的工棚,或者哪个耗子洞,隨便你!明天天亮准时到洞口乾活!迟到了鞭子伺候!”
说完,也不再理他,揣著手走了。
陈默拿著那硌手的饼子,看著周围如同地狱绘卷般的破败景象和麻木的人群,苦笑一下。
『得,开局还是流浪汉待遇。
他啃了一口饼子,差点没把牙崩掉,只好一点点用唾液软化后再艰难吞咽。
他一边吃著,一边向外围那些废弃的工棚区走去,找了个相对偏僻、勉强能挡点风的角落,清理掉积雪和垃圾,蜷缩著坐了下来。
他运转《龟息诀》,降低身体消耗,抵御严寒,同时仔细感知著鞋底的那块暗青色碎片。
等到四周鼾声四起,无人注意时,他才小心翼翼地脱下草鞋,取出那块碎片。
借著窝棚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小心地观察。
这碎片大约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边缘锐利,厚度约半指。
材质似玉非玉,似铁非铁,触手冰凉无比,表面铭刻著极其复杂古老、已经大部分磨损不清的纹路,这些纹路隱隱构成一种类似云雷或星辰的图案,透著一股苍凉神秘的气息。
他尝试著向碎片內注入一丝《磐石功》的气血之力。
碎片毫无反应。
他又尝试注入《龟息诀》引导出的、那一丝微弱的臟腑生机。
碎片依旧冰冷。
但当他无意中將碎片贴近额头,集中精神去感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