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预定?我下次也先定。”
陈蕴心里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真心实意地询问,打算过几天从省城回来在家里摆两桌请这回去省城帮忙拉沙发的苏伟明一家。
“想要买新鲜肉就早上来排队,还想留……”鄙视的目光毫不保留地上下打量陈蕴:“当自己是资本主义大小姐呢!”
“明明是你说有人先定了这条肉,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不认啦!”马老娘气得连拍案板:“你舌头长疮我们耳朵可没长疮。”
“谁能证明我说过那些话,老太婆小心点说话。”男售货员把刀往案板上一插,恶狠狠地盯着马老娘,威胁意味十足。
马老娘还要再还嘴,陈蕴忽然拉了拉她胳膊摇头。
“同志,我要买这条肉。”陈蕴笑笑,从兜里拿出肉票:“要是肉票不够我还有,这一块都要了!”
拿票的手悬在半空中,陈蕴笑得越发温柔。
“……”
“不卖!”
好一半天,男售货员脸上被厚厚一层难堪所笼罩,从喉咙里干巴巴地挤出句话来。
“为什么不卖?”陈蕴问,眼看售货员就要来抓那条新鲜肉,眼疾手快地取下来躲开:“肉就在我面前,为什么不卖!”
“不卖就是不卖。”
“大娘,去喊菜站的经理过来听听。”
肉肯定是留给了某个领导家属,一旦卖给陈蕴就得罪那边,售货员肯定咬死不会卖。
毕竟陈蕴就是个普通职工,两厢一比较该选那边再清晰不过。
“菜站经理,经理在哪……”马老娘火急火燎地四处叫人。
经理没叫来,却来了个陈蕴既面生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谁的人。
“陈大夫?”
中年妇女齐耳短发精气神十足,一张口屋里似乎都能听到说话的回音。
“你是?”
“我是蔡芳婶子,高明和你来送喜糖那天我正好加班去了没瞧见人。”
“蔡婶子好。”
保卫科科长刘从武的妻子蔡芳,经常找高明从省城带东西,一来二去关系处得也算亲近。
她和高明结婚没有摆酒,只是送了点瓜子花生糖给相熟的朋友长辈沾沾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