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外头人看着光鲜,干公安的逢年过节都在外边忙活。”陈蕴抬起手,彻底将手表了出来:“我爱人那边亲戚全是干公安的,连吃个年夜饭都凑不全乎。”
男人嘴唇颤动,就在跨进门槛的下一瞬停了下来。
他对公安这两个字的恐惧不仅体现在表情上,身体自动远离几乎是本能。
“翠云安置陈大夫,我一个男同志再进去不方便。”男人站在门外,狠厉的目光看向憔悴女人。
女人缩了缩肩膀,畏畏缩缩地转过头去继续带路。
这家人把陈蕴安排在了第二间正房休息。
屋里到处都落着厚厚的灰尘,窗子已经从外边被钉死,陈蕴观察一圈后选了个还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下。
“呜呜……呜呜……”
憔悴女人伸出手指了指床,又转身指向水盆,呜呜声仿佛生锈的琴弦般干涩刺耳。
女人是个哑巴……
陈蕴笑着点点头:“那就谢谢嫂子,我还真想躺会儿。”
女人退出了屋里。
陈蕴笑脸猛地沉下,摆在膝盖上的手因愤怒而收紧,指甲狠狠地掐进了皮肤里。
就在女人呜呜表达意思时,陈蕴清楚看见张开的嘴里竟然只有半截舌头。
女人既然能听见陈蕴说话,说明她并不是先天哑巴,再结合那半截舌头,最大可能是后天人为造成的哑巴。
接生婆说得太对了……这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静静将怒火压下,悄悄从衣兜里摸出刚才写字的笔头握在手心,左看右看没找到适合写字的纸,低头看到了自己身穿的白大褂。
女人再次进屋时,八仙桌上只有件白色大褂摆在那。
陈蕴站在门后,透过门缝往院里看了眼后轻轻抬手合上门。
女人下意识地抖了下,迅速转身,看是陈蕴关的门,表情才逐渐放松下来。
“你能听见我说话是不是?”陈蕴问。
女人点点头。
“那我问你答,只需要点头或是摇头。”
女人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