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小心地侧身站在门边，扬起笑脸，声音清脆地招呼：“小哥，打扰一下！看你们在重新布置店铺，想必积了不少布头堆着碍事，我想买些，不知方不方便？”
小二正忙得脚不沾地，心里嘀咕：知道打扰还来烦人？没见正忙着么？主家急着走，他们得尽快收拾好铺子里的东西搬走。小二头也没抬，抱起几捆布就往里屋送。布匹太长，其中一捆滑了出来，小桃眼疾手快地上前帮忙托住。
小二到嘴边的赶人话咽了回去，收起了不耐烦，问道：“你是要买布头？”
小桃赶紧接话：“小哥，若是有其他处理便宜卖的布，价钱合适我们也要。”
小二道：“铺子正收拾，你在门口稍等。”他转身满脸堆笑地请示掌柜：“掌柜的，库房里堆的那些布头，还有往年积压的那几捆有点脱色的棉布，要不要一块儿处理了？省得占地儿。”
掌柜扫了一眼门口的小桃和水生，道：“你问问那客人，若是能把四捆脱色布都买下，就算八文一尺；若只买一捆，就十二文。都不零卖。若四捆全要，就把那三袋布头白送给她。”
小桃其实听清了。小二压低声音对小桃道：“那布是厚实的好棉布，平时卖二十几文一尺呢！就是有些地方有鸡蛋大小的脱色。一捆得有五十丈……”他犹豫地打量着小桃，“你……能买这么多吗？”
小桃心里飞快算了笔账：“麻烦小哥跟掌柜说说，十五两银子，四捆布加三袋布头全要了，成吗？”小二急忙跑去回话。掌柜听后点了点头。
水生连忙进去帮着小二搬布。小桃在门口打开布捆细看，布匹厚实，脱色处确实不大，她相当满意。笑着对小二道：“小哥多谢你，以后有需要还来找你买。”
小二却欲言又止，只复杂地看了小桃一眼。小桃心里咯噔一下——联想到周秀才的紧张府城莫非真要乱了？
第52章离开
怀庆帮着把布搬上车。小桃赶紧跑到周秀才面前，忐忑不安地道：“周叔，我刚才试探了下小二，我说以后再来找他买布，他没有答我，只是看着我，欲言又止。铺子里货架上的布已经全部打好收走了。”
周秀才听完，立刻低声把水生和怀庆唤到车厢里：“我推测府城怕是要乱。大的布坊、首饰铺子，背后不是有靠山，就是官员自家产业。他们急着撤走，定是下面乱了，可能晚了就走不了。几个县的人如果乱起来，不得了。”
水生看了眼小桃，他是知道小桃要去辽东的，他定会陪着她一起走。
周秀才凝重道：“小桃，你和你娘的路引是冒用我妻女的。我知道我家乡全遭了灾，按理无人知晓。但若事发，我必被革除功名，咱们都得受重罚！小桃，你户籍随父，你娘身份依附主家，都难单独办下路引。你们是我父子的救命恩人，我自当尽力相助。大灾之年，去辽东搏个身份是条出路。朝廷通常允有路引的灾民落户流放之地以增人口。我这秀才身份，也能护你们母女一二。如今形势危急，我自当护送你们去辽东。”
小桃愧疚不已。她当时只是想省三十两办路引的银子，没想到要害周秀才。看来这不懂律法会害人害己。
周秀才看了眼小桃，知道她愧疚，安慰道：“别再想别的了。一切有因就有果。你们不救我们父子，我也自然不会冒这么大的险给你娘俩办路引。”
怀庆问道：“那我和水生两家的路引会有问题么？”
周秀才道：“平时是得层层上报，这不遭了大灾，情况特殊，县衙是可以直接发路引的。而且怀庆和水生都是户主，没有问题的。”
周秀才接着道：“你们如果留在府城，你们都是落不了户籍的。好好想想。”
三丫男人问：“周叔，家乡真是不能回吗？”
周秀才道：“以后不清楚，现在下面几个县城肯定是乱了。你带着三丫母女，会很难。”
“辽东真的地广人稀，土地多？”怀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