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客席上,水生被县丞和县尉频频劝酒。二人今日格外热情,水生连饮几杯后面色泛红,举杯的手微微发颤,起身时身形已显不稳。县尉与县丞交换了个眼色,县尉便招呼小厮,协同长平及水生的另一名随从,将县令搀扶至客房歇息。
待长平安顿好水生躺下,引路的小厮满脸堆笑地对长平和随从道:“两位老哥辛苦,我带你们去旁边屋子喝两杯,松快松快!”
长平目光微闪,笑道:“我们倒是想去,可万一老爷醒了要人伺候,找不着我们,回头得挨训斥啊。”
县尉小厮热情不减:“那就在你们主子这客房后头的亭子里喝也行!今儿厨房备的都是好菜,不比县里大酒楼差。我陪着二位老哥喝几杯,平日里咱们这样的下人可享受不着这等好菜。”
长平显出高兴模样:“那就有劳兄弟款待了!”
三人称兄道弟地来到客房后的亭子。县尉小厮立刻叫住一个路过的丫鬟,吩咐快些端些好酒好菜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个丫鬟便端来了丰盛的菜肴和一壶酒。长平笑道:“今儿托王兄弟的福了。来,酒我来满上。”说着接过酒壶给县尉小厮斟满。
长平对随从使了个眼色:“你先等等,让我先敬王兄弟几杯。”举杯道,“多谢王兄弟款待!”两人推杯换盏几轮后,随从接着道:“该轮到我敬王兄弟了。”说着又把刚干杯的县尉小厮酒杯斟满……
长平和随从轮番上阵。眼看小厮已有醉意,长平也装作不胜酒力,嘟囔道:“两位兄弟先喝着,我去方便一下,回来再喝个痛快!”说着摇摇晃晃起身。
小厮急道:“大哥,别走啊。”
长平口齿不清:“解个手就回……这么多好酒好菜呢!”他踉跄着走出亭子。
一直守在附近盯梢的丫鬟见状,急忙上前:“怎不喝了?多喝几杯呀!今儿老夫人寿辰,都是好菜呢。”
长平佯装醉态,身子打晃,眯着眼问:“这位姐姐……茅房在哪儿?”
丫鬟脸一红,指向客房右侧:“那边屋子有。”
长平作势欲呕,背过身去探了探喉咙,转回身时脚步虚浮,拱手道:“多……多谢姐姐!”话音未落,身子猛地向前一扑,“哇”地吐了丫鬟一身污秽。
丫鬟气得直跺脚:“你……!”
长平摇晃着道歉:“对……对不住啊,姐姐!”丫鬟无法,只得气急败坏地跑回去换衣裳。
长平见丫鬟走远,立刻收敛醉态,迅速闪身进入水生客房。
客房内,水生早已睁开双眼,打量着这间奢华的屋子:一水的紫檀木家具,连椅子都铺着狼皮坐垫。
轻盈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水生立刻闭眼假寐。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随即袭来。
“大人,大人,奴婢给您送醒酒汤来了。”一个甜腻的女声在水生耳边响起。
女子打量着这位“醉酒”的年轻县令,见他竟如此俊朗,不由羞红了脸。
水生缓缓睁眼,含糊道:“是长平么?”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心妆点的娇颜:云鬓玉颜,斜插一支血色红宝石钗;杏眼含春,水润红唇微启;呼出的温热气息带着香气拂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