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失笑：“这孩子，还没落地呢，就得替爹娘‘挣钱’了。”
五月初三，天刚亮小桃便发动了。水生娘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不时望天，心中默念各路神明保佑，定要给她添个孙子。
小桃吃了满满一大碗鸡丝面积蓄力气。正午时分，产房内终于传来响亮的啼哭声。产婆满面笑容地抱着襁褓出来报喜：“恭喜老夫人！恭喜大人！喜得贵子！”
水生娘顾不上接孩子，转身双手合十，把老天爷、菩萨乃至水生爹和小桃娘都谢了个遍。水生略显尴尬地接过孩子，忙问产婆：“夫人可安好？”
产婆笑道：“夫人顺当得很，屋子收拾利索就能进去看了。”
水生娘这才摸出一个二两银子的荷包塞给产婆。产婆连声道谢，将小公子夸了又夸。
水生娘喜滋滋地抱过孙子，合不拢嘴：“瞧这眉眼，这鼻梁，长得真好！”一高兴，扬声道：“家里添了大公子，这个月所有人月钱双份！晚上加两个好菜！”下人们顿时个个眉开眼笑。
婉宁扒着祖母的腿，瞅了眼襁褓里皮肤暗红、皱巴巴的弟弟，小嘴一撇，心道：这也叫好看？
水生娘抬眼瞧见孙女撇嘴，低声教导：“不是教过你，在外头不能随便撇嘴么？大家闺秀没有这样的。再说，你对着弟弟撇什么嘴？”
婉宁小声嘀咕：“我又没在外面，这不就你和爹爹在嘛。祖母，您刚才给接生婆多少喜钱？”
水生娘一愣：“小孩子家打听这个做什么？二两。”
婉宁小嘴立刻撅得能挂油壶：“您以前不是说给六百文就算大方了？怎么添了弟弟，就舍得二两银子了？”
水生娘用手指轻戳孙女额头：“生你那会儿在白月湾，你爹还没当官呢！如今你爹是县令了，添的还是孙子，我还能只给六百文？”
婉宁撇着嘴朝水生伸手：“爹爹抱。”
水生好笑地抱起女儿：“不能这样跟祖母说话，知道吗？”
“她偏心！”婉宁扭过头。
水生娘也撇了撇嘴。
水生顿觉心塞，总算知道女儿这毛病是跟谁学的了。
见产房收拾妥当，水生忙抱着儿子进去看小桃。他拉着小桃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柔声道：“你受苦了。”
小桃爱怜地轻抚儿子娇嫩的小手：“疼也欢喜。”
水生将儿子放在床里侧，和小桃商量起早备好的名字：“小桃，孩子叫谢昊良，可好？”
小桃一脸温柔：“好。”
见小桃疲惫，水生心疼道：“快睡会儿，我守着你。”
洗三那日，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果然都派人送了礼来。
晚上，送走客人，水生娘牵着婉宁进了小桃屋子，吞吞吐吐地问：“今儿来的人可真不少……他们这丰云县洗三，都送些什么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