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彭城还有最后二十里路,先传来的却是皇帝遇刺的消息。
谢逍当时带人正在山野间的茶肆歇脚,听到过路商客说起彭城全城戒严了,前日才到这里的皇帝可能出了事,他手中茶盏没拿稳,泼了大半杯出去。
身边人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见他霍然起身,冲出茶肆翻身上马:“走!”
一众亲兵匆匆起身跟上。
郑世泽领麒麟卫正在城里四处抓人,赶巧碰上谢逍带人进城。
他还差点进不来,出事之后全城戒严所有城门都关了,谢逍到城下亮出身份城门守备也不肯给他开门,还是来接管城门的京营将领过来,看见谢逍才赶紧放了他进来。
见到郑世泽,谢逍第一句便问:“陛下如何?有没有事?”
郑世泽看他神色紧张,话到嘴边顿了一下,含糊说:“陛下在这里的府衙里,受了点伤,已经传太医看过了,倒没什么大碍。”
谢逍的神情愈凝重紧绷,立刻道:“带我过去。”
府衙这边里三层外三层的亲军侍卫,谢逍一路进去,身上刀剑都卸了,光是搜身就搜了三回,才终于得被带到御前。
晏惟初在书房里,正在处理政事,谢逍进来,忍着情绪上前一步见礼问安。
晏惟初闻声抬眼,自从上回在平川峪匆匆一别,又过去了四个多月,谢逍乍出现在他眼前,他都觉有些不真实。
他就这么呆呆看着面前垂首作揖的谢逍,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也忘了免谢逍的礼。
时间的流逝仿佛凝滞静止了片刻,谢逍忽然走上前,到御座旁用力攥起他。
晏惟初一愣:“表哥……”
赵安福很有眼色地带屋子里的人都退下了。
谢逍沉着脸将晏惟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没发现他哪儿受了伤,问:“伤到了哪里?”
晏惟初怔怔举起左手,给他看自己手掌,虎口处有道很浅的刮伤,抹了点药膏。
谢逍皱眉问:“是刺客所伤?”
晏惟初:“……我刚回来时想摘院子里一朵花,不小心划到了。”
刺客倒确实有刺客,但根本没近他的身,就被他身边侍卫拿下了。
谢逍的语气严厉:“明知道南边不太平,为什么要过来?你是皇帝,需要你这样一次又一次以身犯险吗?”
晏惟初听着不高兴,他们这么久没见,表哥怎么一来又是这种语气指责他?
他有些委屈:“表哥,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好好说话你会听?”谢逍面色冷肃,即便刺客没伤到他,但万一呢?